宋家的那点事,现在梁县还有谁不知道?

    宋九太爷的声音一落,灵堂内外一静。

    宋大良忙把自己十岁的儿子宋天宝推到了众人面前,道:“我家天宝摔盆!我家天宝是老二的嫡亲侄儿,宋家的长子长孙。他摔盆,再合适不过了!”

    宋九太爷却脸一板,道:“你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吗?”

    宋大良立刻道:“不过是摔盆,又不是要过继,有什么打紧的?”

    但只要他儿子能摔盆,他就能想办法把二房的家产拿到手。

    宋九太爷皱眉,不由朝孝帐望去。

    门外却突然传来曾氏的声音:“老二出殡,由老三家的天慧来摔盆!”

    众人回头。

    只见曾氏由李氏扶着,牵着宋三良的小儿子宋天慧,由她娘家的一群侄儿、侄孙簇拥着走了进来。

    宋大良顿时急了,瞪了一眼宋三良,道:“娘,这是我们做儿子的事,您就别在这里添乱了!”

    曾氏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将四岁的宋天慧往宋家族老们的面前一推,道:“天慧是老二的嫡亲侄儿,又是家中的次子,他摔盆最合适不过了。”

    曾家的人也在那里七嘴八舌地道:“哪有让独子给叔父摔盆的?这岂不是断了长房的根。还是说,长房不想承宗了?那也行,把这一房的族谱交出来,由三房保管。”

    宋大良听了直跳脚,道:“放屁!我们家天宝是独子又怎么了?还不允许他一肩挑两头吗?”

    曾家的人耻笑他道:“你这是想钱想疯了吧?”

    曾老爷更不留情面,道:“你败了宋家的祖产,还要败光二房的家产?”

    打人不打脸。

    这正好是宋大良的死穴。

    他上前就要打曾老爷,被曾氏的族长隔开了。

    宋三良则和曾老爷交换了一个眼神。

    曾老爷和曾家的人就拥着宋天慧往灵前去,还继续踩着宋大良:“你这是想耍无赖吗?我们可不怕!”

    宋大良想到昨天晚上小女儿说宋三良打算借着摔盆,把小儿子过继二房的事,再想到刚才曾老爷的话,脑子一嗡,情急之下伸手就拎住了宋天慧的领子,喝斥道:“小兔崽子,你还想摔盆!”

    宋三良只想刺激宋大良犯错,却没想到火烧到自己的儿子身上来了。

    他生怕宋大良伤了儿子,上前就去抢人:“你敢动我儿子试试?”

    李氏和曾氏吓得齐声尖叫,惹得王氏等人都从孝帐后面跑了出来。

    宋大良只觉得自己拿捏住了宋三良的命脉,哪里肯轻易放手?

    两人你推我搡的,场面很是混乱。

    宋三良的长子宋天聪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见白白胖胖的宋天宝在那里看热闹看得眉开眼笑,自己的弟弟却被他爹拎在手里,他想也没想,一拳就打在了宋天宝的眼眶上。

    宋天宝一声嚎叫,冲上前去就和同岁的宋天聪打成一团。

    女眷们忙跑过去拉架。

    宋九太爷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指着宋家的人:“还不把他们都给拉开!”

    众人上前,好不容易把两拨人拉开。

    宋大良被人架着还要踢宋三良:“你个孬种!只知道在背后算计别人!”

    宋三良则冲着他“呸”了一声。

    宋天宝在王氏等人的怀里哭。

    宋天聪兄弟在曾氏和李氏的怀里哭。

    两家壁垒分明,斗得像乌眼鸡。

    宋九太爷直摇头,对着孝帐内的钱氏道:“又良媳妇,你是丧主,你出来说一句话吧!看谁摔盆合适?”

    钱氏从孝帐内走了出来。

    她上前几步,给宋九太爷行了个礼,恭敬地道:“请了您老人家来主持出殡,谁摔盆,我们听您的。”

    这怎么能行呢?

    那他们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宋大良和宋三良都想到了元允中。

    一个道:“凭什么让她出面说话?”

    一个道:“元公子呢?你可是二房的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你这个时候也应该出面说句话才是!”

    元允中懒懒地靠在灵堂的黑漆柱上,事不关己地道:“我毕竟只是宋家的女婿,有事你们商量就好!”

    他看了一眼孝帐。

    宋积云这是要隔岸观火还是借刀shā • rén ?

    宋大良和宋三良目瞪口呆。

    宋九太爷却很高兴,不仅钱氏识趣,元允中也依诺站在了他这边。

    他强忍着笑意板了脸,道:“她是又良的遗孀,这种事不商量她,商量谁?”

    宋家的族人也都道:“理应如此。九太爷处事公正!”

    宋大良等人脸色发青,心里很不好受。

    平时被他们看不起的人,此时却决定他们的利益。

    李氏几个妇孺尤其沉不住气,看钱氏的目光又忌妒又愤慨。

    宋九太爷却满意地捋了捋三绺胡须,正想和钱氏客气几句,谁知钱氏却温声道:“只是这摔盆是摔盆,过继是过继。两件事不好混为一谈。”

    众人齐齐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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