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开心的眼里泛出了泪花,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阿爹阿娘看到这么多粮食和布匹会有什么反应?

    还有东东、西西和北北,东东比自己小两岁。西西是女生,比自己小七岁,北北是家里最小的男孩,刚满三岁。

    自己在家的时候,北北都是自己照顾,也不知道自己走了这么久,北北有没有哭着找自己。

    东东不爱说话,却很喜欢读书。可是家里太穷,没钱给夫子送束脩,东东一天学堂也没进过。

    小时候东东有一次半夜翻墙进了村东头的财主家偷东西,被财主的看家护卫发现差点打死。当时阿爹跪着给财主说好话,财主才留了东东一条命。

    阿娘为了给东东看身上的伤,把她唯一的嫁妆,一只银镯子都给变卖了。

    就算这样,东东被打到错位的左手小拇指也没能恢复如初,左手指骨畸形,不但影响干活,还非常难看。

    阿爹还给财主家免费做了半年的苦力,才打消了财主要报官的念头。

    事后,家里人再三盘问东东,问他翻进财主家,到底偷了什么?

    东东却一个字都不肯说。

    南南也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他去财主家就偷了几本书。等事情平息后,他把书偷偷带回家,用油布包了,日夜都藏在自己的枕头夹层中。一有时间就会拿出来看。

    南南也喜欢认字,却没有东东这么执着。他比东东大,作为哥哥,他一方面很心疼东东,另一方面他也很清楚,他们连饭都吃不饱,想上学堂更是妄想。

    但是,现在不同了。

    南南激动的看着马车里的东西和自己身上的穿戴,到了现在,他还觉得很不真实。自己只是跟太子殿下睡了一晚上而已,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就都有了?

    南南东摸摸西摸摸,把自己头上值钱的发冠和腰间的玉佩全都摩挲了一遍。

    他想着等到了家,他就把发冠和玉佩送给东东,让他换成钱去学堂读书去。

    车轱辘的声音一直不停的响着,南南从没这样开心过。好像突然间就到了天堂,以前那些艰辛的,看不到头的苦难日子,说结束就结束了。

    马车终于停了。

    南南先撩开车帘往外看了看,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家那两间熟悉的茅草屋。几天前他还穿着破衣烂衫、打着赤脚在这屋里进进出出。现在他却已经穿着满身的绫罗绸缎、鹿皮长靴坐着马车回了家。

    村里以前天天见面的孩童,追着他的马车足足跑了二里地。

    人越聚越多,往日熟悉的伙伴,在看到南南一身贵气的从马车里出来时,都不敢上前打招呼。

    从前朝夕相处的伙伴,几天不见,命运就将他们离散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南南一开始也很不适应大家看他的眼神,就像不认识他一样。

    他只能先笑着跟大家打招呼,并拿出了胤玺给他的干果,分给了乡亲们吃。这下总算把乡亲们的热情点燃了,大家都纷纷开始给南南道喜,恭贺他时来运转、苦尽甘来。

    陪同南南一起回家的带刀侍卫在看到这一幕后,却冷漠的将南南跟乡亲们隔开了,并语气森寒的责备乡亲们:“见到贵人,为何不跪?”

    乡亲们互相对视着,愣了几秒。

    接着哗啦啦跪了一地,纷纷扬声参拜南南:“恭迎南贵人回府,南贵人万福金安。”

    南南无措的往后缩了缩,这样的场面他一时适应不了,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侍卫。

    侍卫却觉得理所当然,示意南南可以让大家起身了。

    “大家、大家都起来吧,”南南看到以前对自己不错的邻居大爷就跪在自己面前,想伸手去扶,却被侍卫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只好僵立在原地,等着侍卫将大家都驱散走了,表情才放松了些。

    一转头,西西和北北就站在自己身后,不敢上前,正怯怯的看着自己。

    南南对着北北张开了手,小北北先是看了看西西,等西西对着他点了一下头。他这才摇摇晃晃的冲进了南南的怀里。

    南南的衣服不但布料上乘,纹饰精美,还因为熏过香而自带清甜的香气。

    小北北扑进南南的怀里后,脏兮兮的小手揪着南南的衣服闻了闻,奶声奶气的问南南:“南南哥哥,你的衣服好香呀,是用花瓣做的吗?”

    南南哭笑不得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花瓣可做不出衣服来,这衣服是因为熏过香才这么好闻的。”

    小北北:“南南哥哥,你去哪了?这几天阿娘总是在哭,说你在外面受苦呢。”

    南南:“哥哥没有受苦,哥哥过的很好,还带了很多好吃的回来看你们呢。”

    正说着话呢,南南的父母和东东一起出现在了院门口。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在地里干活,听到有人说南南回来了,这才着急忙慌的赶了回来。

    “阿爹、阿娘,东东,你们……”。南南话还没说出口,他阿娘就哭着扔掉了背上装满青草的背篼,冲到南南面前,紧紧抱住了他。

    “我的儿啊,你受苦了,都是阿爹阿娘没用,是阿爹阿娘没有能力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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