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时洵所在的是滨海市老城区的一处小院子, 是他师父李乘云留给他的,因为年份太久加之常年没有人在家, 所以显出了岁月的痕迹。

  但红砖灰瓦的屋子外面是郁郁葱葱的爬山虎,小院子里开着不少随风飘进来落地生根的小花,铺在院子里的灰石板被水冲洗后也显得清爽透亮,在清晨的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是现在生活节奏很快的大都市滨海的钢铁丛林里,难得一见的悠闲慵懒。

  被张无病的电话吵醒后,燕时洵眯起被太阳晃到的眼眸,也没了睡意,干脆翻身下床, 一边漫不经心的思考着早上该吃什么填饱肚子, 一边慢悠悠的刷着牙。

  小院外面响起一阵嘈杂的争吵声。

  燕时洵懒洋洋的走到门口,修长的身躯倚在门口,脑子里还想着张无病告诉他的下期节目地点, 对外面的吵闹声也听得有一搭没一搭的。

  好像是隔壁邻居上了年纪的阿姨, 在吵闹着埋怨她的新租客, 指责对方连租个房子都不干脆利落的掏钱。

  反反复复都是鸡零狗碎的抱怨,让燕时洵很快就对外面发生的事失去了兴趣,转身准备去把口中的牙膏泡沫吐掉。

  但就在这时,一声带着笑意的低沉男声,极具穿透力的从小院外面传来。

  “燕时洵。”

  燕时洵迈出去的脚步顿住了, 他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是还没睡醒, 幻听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听到夜厉那个家伙的声音?现在他是在自己家, 又不是在节目里,怎么还能遇到那个浑身都是疑点、神秘得要死的家伙?

  “燕时洵。”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疑惑,又一声呼唤从小院的门外传来, 间杂着无奈笑意,像是熟人间亲昵的打趣玩笑:“既然已经醒了,就出来看一眼。你要是再不来救我,我可就要被打了。”

  燕时洵:“……?”

  就很离谱,还真是夜厉那家伙!

  而且开什么玩笑,外面的声音不是隔壁阿姨和附近邻居的吗?就凭这些人,能打一个连卦象都不敢言说身份的人?这真是他听过最荒谬的笑话了。

  燕时洵面无表情的打开小院的大门时,就正对上了邺澧那张冷峻的俊容。

  身材高大的邺澧此时正被一群街坊老阿姨围着,她们冲着邺澧指指点点,面容上带着不满,而那个之前被燕时洵听出来声音的邻居老阿姨则一脸神气,带着自己的老姐妹,看着被围在中间看上去无处可逃的邺澧,一脸得意洋洋。

  但邺澧却连眼神都没分给她们一个,只是一直注视着燕时洵小院的方向,目光专注,忽视掉了周围所有嘈杂的声音。

  在燕时洵看来,这画面简直就像鹤立鸡群一样滑稽。

  燕时洵:“……”

  这是什么情况?是他还没睡醒吗,怎么能看到这么奇怪的画面?

  邺澧却在小院的大门被推开,燕时洵的身影出现在他视野中的那一瞬间,眼眸里划过浓重的惊艳。

  燕时洵的嘴角还带着一点没来得及冲掉的泡沫,刚洗漱过的原因让他薄红的唇看起来极为水润,让人有想要伸手去触摸的冲动,想要看看那触感是否是想象中的那样柔软微凉。

  而他没有完全擦干的面容上,还带着一点水汽,在清晨明亮阳光的照耀下,肌肤都仿佛闪着光,带着清透而干净的美感,不像是之前在山神庙时狂傲不羁能割伤人的锋利的距离感,而更加的柔软,仿佛一伸手就能抓住。

  邺澧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垂在身侧的修长手指下意识蜷了蜷。像是想要触摸什么。

  “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非工作时间内一大早就出现在我家附近?”燕时洵单手撑着大门,看着邺澧一副愣神不说话的模样,唇角抽了抽,觉得这人奇奇怪怪的。

  而且他怎么觉得,这人一直在看着他的脸?他刚刚洗脸的时候泡沫没有冲干净吗?

  燕时洵狐疑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触手却只有一片微凉的光滑。

  邺澧也在燕时洵的声音下恍然回神,唇边重新漾起笑意:“具体原因可以稍后再问。你要不要考虑先把我救出去?燕……时洵。”

  燕时洵无语的看着邺澧,上下打量的眼神明晃晃的在说:你这么大一块,还会怕旁边的老阿姨们?你怕不是又在逗我。

  邺澧无辜回望:难不成我要打出去?不过你要是真的狠心不来救我,我倒是可能会考虑这么做。

  燕时洵:“……啧。”

  他欠他的吗?

  而两人之间熟稔的交谈也引起了阿姨们的关注,这两个人看上去关系很亲近,并不像普通朋友或同事那样疏离而礼貌,虽然燕时洵语气不好,但却透着亲近朋友才能开玩笑的熟悉感。

  “呀?你这人,原来你是燕大师的朋友啊,你怎么不早说!”领头的隔壁阿姨恍然大悟,顿时埋怨起邺澧起来:“你要是早说你是来找燕大师的,我不就不用浪费这么多时间了,嗐!耽误我去菜市场买肉。”

  虽然不愿意理会邺澧,尤其现在既不是在节目中也不是在直播镜头下面,按理说自己完全没有义务去管邺澧死活。

  但燕时洵还记得邺澧本身带给他的违和感和危险感,在还没有完全摸透邺澧的性格之前,他不会用其他人的安全来赌。

  尤其挨着住了这么多年,燕时洵很清楚这个邻居阿姨本来说话就不是很好听的人,现在还叫了这么多朋友来,一看就是想搬出她以前以年龄说事的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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