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白弋令?”虞芝问道。

    虹霓山庄乃是南洲第一大庄,地位与太清宗于东洲,万剑宗于北洲相差无几,秘境资格自然也有。且闻云歌身为一庄庄主,自然不需费这些心思去寻白弋令。

    虞芝可不信真如他所言,是为她寻的。

    许是她眼底的怀疑太过明显,闻云歌作西子捧心状,伤心道:“我与阿虞妹妹打小的交情,妹妹这般不信我,我可要伤心了。”

    他虽是男子,但相貌俊秀,五官清朗,这般动作竟也不难看,反而颇显亲近。

    虞芝朝他摊开手:“既然如此,那便给我吧。”

    “师姐……”谢朝兮不赞成。这男子出现诡异,又正好有他们所寻之物,还不知晓所求为何,岂能轻易接受。

    虞芝却扫他一眼,眸光冰冷,是不愿他再插嘴此事的意思。

    闻云歌见状便要去拉她的手,就要碰到之时,那只白皙细腻的柔荑却隐现寒光,硬生生将他的手逼停在空中。

    僵住一瞬后,他自然地将手收回,笑道:“阿虞妹妹还是这般无情。”

    说着,他的掌心一翻,上面果然出现了一片如冰晶般的玉牌,通体呈水蓝色,不过一枚树叶大小,形状方正,薄薄一小片,上面的阵法不时流动着暗光。

    虞芝取过,放在眼前打量起来。

    清霜城的日光实在太暗,她连令牌上的阵纹都看不大清,只能确定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纹路,想必白弋令的奇特之处便是出自于此。

    “你想要什么?”虞芝收下白弋令,抬眸问道。

    她并不怀疑这东西的真假,毕竟两人算是旧识,虽然没有太多交情,但这玉牌是真是假,到了白弋秘境开启那日一验便知,闻云歌倒不必拿这立刻被拆穿的谎话骗她。

    何况宗门进入秘境并非通过白弋令,这玉牌对他而言却无用处。但能拿来给自己做顺水人情,定然是有所图求。

    “阿虞妹妹可真是误会我了。”闻云歌面露心碎之色,还想装模作样一番,却被虞芝打断。

    “我需要两枚白弋令,没工夫和你绕圈子。”她的双手轻轻按住桌子,是随时发力的姿态,显然是不愿再看闻云歌的独角戏。

    “你要两枚?”闻云歌皱眉,继而意识到还有一枚是给这个从开始就一直虎视眈眈盯着他的少年人。

    听闻这人不过是虞芝从外门捡回峰中的小弟子,没料到连秘境也要带上他一起。看来这人在虞芝心中还算有几分地位。

    有些事情,怕是得重新琢磨一番了。

    “虽然哥哥只为阿虞妹妹准备了一枚白弋令,但妹妹既有所求,我自然倾尽全力。”闻云歌的手上漫不经心地拨弄他的穿花琴,口中言辞却恳切至极。

    不知他究竟是如何传话,片刻后,一黄衣少女恭敬上前,手中捧着枚锦囊。

    闻云歌看也不看,让那少女直接交予虞芝:“这是其中一枚白弋令的消息,算是妹妹来喝我这杯茶的赠礼。”

    “倒是大方。”虞芝接过锦囊,并不拆开,反而站起身来,“多谢款待,告辞。”

    闻云歌也不留她:“阿虞妹妹慢走。下次再见之时,且把身边这位妹妹告诉我认识认识。”

    他微微倚靠在梨花木的椅子上,浅粉色的袖口搭在一旁,因着举杯的动作,衣袖滑落下来,露出一截清瘦的腕骨,瞧着颇有几分风流倜傥的味道。

    段清突然被点名,抬首间猝不及防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眸子,想到方才这人对自己轻轻眨眼的那一幕,她的脸颊不由自主地飘红,匆忙回头,跟上师姐。

    只是仍有些心不在焉,若不是谢朝兮在一旁扶了她一把,兴许连台阶都要踏空。

    就在他们离开之后不久,一名浅缃色衣衫的女子缓步走到闻云歌身边,俯身道:“公子,真要将白弋令赠给她?虞姑娘瞧着空负美貌,并无实能。”

    这虞芝的事迹她早有耳闻,比她的天赋更加耀眼的是她的容貌与家世,据传她的金丹修为都是靠丹药堆砌而成,空有个花架子罢了。何况修道之人,便是貌若天仙,修为不够,又有何用。甚至她身边带着的那一男一女,修为这般低微,连他们山庄的看门奴都不如,又怎能入得了公子的眼。

    闻云歌合上双眸,放在穿花琴上的指尖倏然用力,琴弦随之断裂,嗡鸣声突兀在楼中响起,似是对女子言辞不敬的不满。

    那女子脸色一变,跪倒在地,不敢再胡乱嚼舌根:“公子恕罪,是曼奴言辞有失,请公子责罚。”

    端坐在上方的男子却连眼皮也不抬。他的音调低沉,如同情人之间的低声私语:“曼奴,这世上,哪有一位绝色佳人,是柔弱无骨的呢?”

    -

    回到他们落脚的客栈,虞芝才打开那枚锦囊,里面是一张撒着金箔的竹宣纸。

    展开卷起的纸条,上面写着四句话。

    ——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若非天上去,定作月边星。

    “师姐,这是什么意思啊。”段清一脸苦色,看到这种写成诗句的东西感觉头都大了。

    她小时候没有机会习书识字,但是到了绛霄峰之后,那些心法秘诀都是写在书上的,她不得不在师兄的教导下开始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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