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了。

  现在的感觉就像是期末考试, 老师把整张考卷的范围都在书上明确地标记出来了,考试也是开卷考试,结果你没有带笔。

  她宁可老薛没有回来。

  老薛头上的汗终于慢慢没有了:“不是我说你, 你当时出什么事情你不能和爸妈说, 非要去结婚, 我看你就是活该。”

  “要不是你,我都回狂澜于既倒了。”父女两个望着向卉紧闭的房门, 面面相觑。

  向卉生了好大的气, 谁也不搭理。薛与梵更不敢把在外面的周行叙带到向卉面前, 让他回去,说天塌了, 也是她爹先挨揍。

  薛与梵不敢在她眼前溜达,母女两个很有默契地在一个房子里做到了碰不到面。老薛也有心当个中间人舒缓劝导一下, 结果引火上身。

  “人小伙子一八几的大高个, 家境也不错。和梵梵一个大学的,现在毕业出来了……”老薛刚说两句,向卉就抬手让他打住。

  “你不去劝你闺女离婚,你来劝我接受现实?”向卉抡起枕头砸他。

  老薛抬手挡了一下:“离婚那就是二婚了, 我们不介意,你放着别人怎么想?已成定局,我见了一面, 小伙子一表人才, 对梵梵好得没话说……”

  “等会儿。你见过一面了?”向卉突然反应过来:“我记得你之前回来的时候说,你知道女儿结婚的时候你已经打过她一顿了, 你早就知道了?”

  这下父女两个都不招向卉待见了。薛与梵还好,睡在自己房间,可怜老薛从主卧搬出来, 睡在客房里。

  周行叙听薛与梵说母女冷战,问她需不需要他上门道歉。

  薛与梵拿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你这叫来火上浇油的,道歉有用我家早就恢复阖家团圆了。”

  周行叙坐在他自己公寓的餐桌边,将眼镜摘了,靠在椅子上闭眼小憩:“那没有办法了?”

  “有啊。”薛与梵说笑:“我们离婚,我的好妈妈还是我的好妈妈。”

  说完,薛与梵都能猜到周行叙在电话那头是什么表情了。只听电话那头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离。虽然这样你就没有了好妈妈,但是你得到了一个好老公。母爱没了,我给你点对象的父爱。”

  薛与梵:“死开。”

  八月一天天的过,薛与梵已经订好了去英国的机票了,也从周行叙那里看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办好的护照和签证。

  看着日历上逐渐接近的日子,母女的关系还是没有得到丝毫缓和。

  老薛中途又去劝了一次,薛与梵当时就站在门外,听见里面向卉难藏的火气:“我拼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女儿,偷偷背着我结了婚,我还不能生气啊?结婚是随随便便的事情吗?要不是你说漏了嘴,我看她没个两三年都不会告诉我。当妈的居然不知道女儿结婚了,你说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吗?”

  薛与梵知道这回她是真把她妈的心给伤透了。

  八月中旬,二姐家来造访了,为薛与梵即将离开这里践行。向卉一整个饭局都一言不发,中途上楼离开了,所有人都只觉得是一个母亲舍不得即将远行的孩子。

  但薛与梵知道,那就像一个长在手上的伤疤。里面没有好透,碰不碰都在隐隐作痛。

  送走二姐一家之后,碗筷和酒杯全放在洗碗机里,剩下的交给明天预约的家政公司。

  老薛瞄了眼天花板,拍了拍薛与梵的肩膀:“你偷偷摸摸把婚结了,结果还瞒着家里人。你妈妈是觉得你不尊重她,结婚是多大的事情你知道吗?她怕你被骗,你如果结婚了,没有人会比爸爸妈妈更开心。”

  薛与梵撇了撇嘴:“对不起。”

  车灯从外面照进客厅,薛与梵听见屋外的车声。老薛也心知肚明外面是谁:“去吧。”

  周行叙出门前在家换弦,吉他弦拆了一半。

  坐在地上再动手的时候,腰上环上一条胳膊。

  薛与梵脸颊贴在他后背上,因为这回向卉生气,薛与梵又回归到了之前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干坏事,想什么离经叛道的,好好念书就不会有现在这种事情的死循环里。

  周行叙手里的动作停了,放下换弦的工具,转身要去抱她。见薛与梵没动,周行叙扭头只能看见一个头顶:“要不要我抱你?”

  薛与梵让他继续换琴弦:“不要。”

  周行叙手上动作继续,她不说话,周行叙也没有开口,灰尘悬浮在空中。薛与梵靠在他背上,闻着漫在自己鼻尖的雪松味道,耳边只有换弦发出的声音。

  安定又惬意。

  决定出国进修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虽然想象过自己可能不舍得,但是真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情绪远远比想象中强烈不少。

  转动脖子,下巴搁在他后背上,圆领下,露出后颈上的光环海豚,薛与梵伸手,用指腹摸着那一块肌肤,他躲了躲:“痒。”

  薛与梵想到了自己出现在他手臂的时间轴上,用力抱紧了他:“周行叙,你说我要不要也在身上纹个你。”

  他换完琴弦开始调音,听见薛与梵的话,稍稍停了手:“不要冲动去纹纹身,想纹就等你念完书回来。”

  薛与梵好奇:“为什么?大学里可以纹身的。”

  他没讲话,手扫弦没停。

  薛与梵人趴在他后背上,能明显感觉到用力时,他后背肌肉的变化。吉他扫弦,薛与梵听不出音准不准,他根据调音器的显示不断地在改变琴弦的松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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