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潇没有想到, 有一天他会羡慕嫉妒自己的外甥女,不,现在已经是女儿了。

  少族长过继姐姐半妖孩子的这个消息在狐妖族内公开后, 引起不小轰动。毕竟半妖本就是血脉之耻,偏偏还做了未来族长的长女,拥有继任族长的资格。

  做了未来长女,拥有继任资格原本也没什么。狐妖族以实力强弱区分继任者,当初少族长的姐姐妖力远远比不上晚出生很久的弟弟,因此确认由司空潇获得继任资格。

  只要司空潇以后诞下纯妖子嗣,实力定然会强于姐姐的孩子, 因此即便过继, 也不会影响下下任族长的实力。

  然而狐妖族怎么看都觉得,少族长的心思好像当真落在凡修“小媳妇”身上, 这要万一以后出生一堆半妖,没准姐姐司空沄的孩子有机会做族长?

  妖族之耻, 尤以狐妖族之耻为甚!

  与此同时,整个司空府因为秦飞飞接手司空潇和司空钰的膳食而饮食品味直线提升,不少仆从女使主动做起“少夫人”的狗腿, 只为说上两句好听话,“少夫人”一高兴, 多做些好吃的。

  关于少族长的凡修夫人, 传言由一开始的“以色侍人”, 变作“以食服人”, 大家都喜欢这位性格开朗, 笑起来眼睛里有璀璨星光的女子,只感慨为什么偏偏不是妖,这样便可以名正言顺和少族长在一起。

  只要族长不承认, “少夫人”的名头多是调侃。不过,有朝一日少族长继任,愿意让谁当族长夫人,又不是老族长能插手的事了。

  司空府之外的狐妖仍旧多有偏见,心想不愧是心机颇深的凡人,如此擅长笼络人心,却又在吃过府内“漏”出来的肉脯果脯之后,扭扭捏捏地承认手艺确实勉强、大概、还算、过得去。

  司空潇有些无奈。自从秦飞飞给司空钰讲了临睡故事,小姑娘每晚都要求“和娘亲一起睡”。而他,只要被发现出现在床上,必然被轰下去。

  天可怜见,他只不过想挨小飞飞近一些罢。

  女使定时早起接司空钰,瞥见少族长一日哀怨过一日的眼神,心情格外复杂,终于私下同司空钰来了次“严肃”的谈心,话题围绕“不要打扰爹爹和娘亲睡觉,这样就能有半妖弟弟妹妹”展开。

  于是小姑娘很快又恢复和女使睡觉的习惯,并特意逮了个机会凑到司空潇耳边小声说:“爹爹,钰儿不霸着娘亲了,爹爹赶紧跟娘亲睡觉,给钰儿生许多弟弟妹妹好不好?”

  望着小姑娘懵懂又认真的表情,司空潇既欣慰又唏嘘。欣慰的是晚上终于可以关起门来只两个人,唏嘘的是,他上哪里给司空钰生出弟弟妹妹?

  随着当月十四的临近,秦飞飞开始出现紧张焦虑的情绪。

  她旁敲侧击过司空潇懂不懂如何疏导灵力,司空潇笑得见牙不见眼,答案自然是“不会”。

  妖力与灵力为两条不同路线,司空潇只听说过些如何使用灵力的诀窍,实则并不懂得如何运用。

  秦飞飞哀叹,难怪初识司空潇时,对方教她如何使用灵力,走的是“跟随内心真实感受”的半废话流野路子,原来这“为人师者”也是半吊子。

  没有庾采霜或孟观许帮忙引导体内纯阳灵力,她大约要迎来有记忆以来最为惨烈的一次“亲戚痛”?

  可是也不方便告知庾采霜和孟观许她目前的行踪与同伴,毕竟司空潇是放走花瓴,并在镇妖塔布下蛇种的主使,她与司空潇混在一处,教庾采霜和孟观许不好做。

  要不,忍忍?总不能以后都靠着庾采霜和孟观许度过十四、十五、十六。

  因着这点心思,庾采霜问及她身边是否有能够帮忙疏导体内灵力的修士时,秦飞飞咬牙答“有,只是不方便透露身份”。

  明明庾采霜对她这么好,她却诸多隐瞒,秦飞飞觉得自己实在糟糕。

  在这种心情的“敦促”下,她越发努力地钻研符篆与修习。

  秦飞飞朦胧地意识到,当自身足够强大,强大到核心事情不需要借助他人之力,甚至可以力有所及地帮助别人时,才配得起“保有秘密”。

  事实证明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景桓的纯阳灵力。

  疼痛袭来的时候,她正在打坐调息,熟悉的痛感让她当即捂着小腹蜷缩起来。

  司空潇刚把午憩的司空钰送回西厢房,回来就见秦飞飞紧闭双眼,死死咬着被子,额头上的发丝被冷汗浸湿。

  他原本放松的表情凝在脸上,嘴角下抿,长腿飞快迈至秦飞飞身前,单膝着地凑近她跟前,“怎么了?”

  难道花岫撒谎?实则有下毒?

  秦飞飞疼得直倒吸凉气,身体里的灵力横冲直撞,仿佛要将她活生生撕裂,这样的疼痛持续三天三夜吗?她之前当真是光挨打不长记性,怎么会错觉忍忍可以过去?

  “把我……打晕。”这是她能想到的最轻松的办法。只要晕过去,三天后,或许她还能活着和司空潇说话。

  “我带你去蛇妖族族长那里!花岫是蛇妖,他下的毒,蛇妖族长应该能治!”司空潇作势就要抱起秦飞飞,却被她出言制止,“不是毒,是灵力。”

  秦飞飞只觉得喉咙里有一股沉郁的干涩之气,让她的嗓子如同被堵住一般,说出来的声音低沉沙哑。

  司空潇伸过来的手顿住,“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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