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尤的余光从他的脸侧旁再次投到了电视上。

  电视上的男女主又亲在一块儿了。

  池尤若有所思,他看着江落的脸,喉结再一次滚了起来。

  他上前一步,江落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一进一退之间,江落的双膝撞倒了沙发,他猝不及防往后摔在了沙发上。

  恶鬼无声笑了笑,他优雅坐下,拽住江落的脚腕,猛得将人类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江落双腿分开坐在池尤的两侧,恶鬼将他锁在怀里,汗意混杂着争斗后的热气,呼吸滚烫,湿气被热度蒸成薄薄雾气。

  池尤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他知道,他总能够在江落身上知道原因。

  他笑着低着头,手随意地放在了江落的背上。

  手掌贴上去的那一个瞬间,极致拉扯的不明欲望和焦灼的情绪越演越烈。池尤的呼吸微微变快,他没有心脏的胸腔里,好像又有东西跳了一跳。

  被江落刻了字放在茶几上的石像心脏也开始跳动起来。

  “扑通、扑通、扑通。”

  整个房间里好像藏了一道鼓声。

  恶鬼的笑容越来越大,诡异阴森地道:“有意思。”

  他更想搞清楚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情绪到底是什么了。

  “嘘,”他心情很好地道,“陪我看会电视。”

  他抬头,抱着江落,目光放在电视机上。手却顺着江落的背部往下走去,无形的欲念在手掌之中逃窜无路。江落额角跳了跳,“池尤,你要干什么?”

  布满杀意的对峙急转直下,这个走向令江落完全看不明白。

  他就要将寅虎再次放出来,但池尤下一瞬却莫名其妙地低头埋在了江落的脖颈旁,恶鬼的手掐着黑发青年的下颔,迫使黑发青年被迫仰着头,天鹅颈修长,肌肤散发着莹润干净的光。

  还有水珠从侧颈上滑落而下,流下一道道暧昧潮湿的水痕。

  恶鬼眼神晦暗地看了几秒,突然启唇,舔舐过了这道水痕。

  江落双手挣扎,闷哼一声,“你tā • mā • de ——”

  下一瞬,恶鬼冷酷无情地堵住了他的唇。

  唇舌再一次激烈地触碰到了一起,江落没有想到竟然会这样,在他短暂的忡愣时刻,恶鬼已经长驱直入。

  背后的手用力而不得要领地移动着,江落身上滴水的衬衫被往上拉扯出了数道褶皱。

  恶鬼的姿态强势,不容江落拒绝。江落眼冒火星,突然间攥着恶鬼的衣领,恶狠狠地吻了回去。

  此刻容不得他多想,只有“不能输给池尤”这一条的念头首当其冲。

  干柴烈火似的吻仿佛能烧出火点,池尤那股情绪汹涌而出,转瞬压制住了所有其他的一切想法。

  池尤却还是不得其所。

  他捏着江落脖子的手越来越重,他的喘/息也越来越粗重。江落不知道他是想要掐死自己还是吻死自己,他同样毫不客气地用鞭子缠在了池尤的脖子上将他拉开。

  但拉开恶鬼却拉开得极为困难,恶鬼专注得令人心惊。那副样子好像是将一个快要饿死的人从美味佳肴旁拉走一般,江落用了吃奶的力气,才让恶鬼往后退了退。

  黑发青年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两条修长而光滑的腿从池尤的双腿两侧垂下,恶鬼低头一看,黑发青年的衬衫边沿,已经露出了下方的最后一层防守衣物。

  恶鬼的双眼,猩红血丝如蛛纹爬上。

  他好似已经恢复了清醒,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江落殷红的唇瓣,嘴角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

  但一举一动之间,好似还有某种如粘液似的危机在随时准备着扑向江落,那粘液表面冷静,实则更为暗沉汹涌,蠢蠢欲动,一不小心,就能将黑发青年吞吃入腹。

  江落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想要从池尤身上起身,双腿却被从地底钻出的雾气束缚住。好家伙,他锁了池尤的脖子,池尤就锁他的两条腿,真他妈谁也不输谁。

  江落脸色难看,他看了看池尤的西装革履,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勉强蔽体的衬衫,大脑中如扎入一根刺一般的疼。

  不妙。

  久违的古怪感再一次浮上他的心头。

  而背后,池尤的手突然往下滑去。

  滑过了腰线,滑过了腰窝。

  还在往下……

  江落头皮发麻,他脸色铁青地骂道:“池尤,你tā • mā • de 想恶心我就直说,用得着委屈自己来这么一出?”

  但话音刚落,江落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的表情在一瞬间凝固,僵硬地低下头——这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让江落耗费了许久。

  他感觉到某个东西。

  正抵在他的大腿上。

  江落看清是什么之后,他倏地屏住了呼吸,瞳孔不敢置信地紧缩。

  “你他妈……”江落的声音飘在空中,着不到地,“你起反应了?”

  在这一瞬间,江落瞬间明白,什么恶心不恶心,全是他以己度人,恶鬼非但不恶心,他还对他产生了欲望!

  怎么可能?

  池尤不是要杀了他吗?

  他们不是已经彻底结仇了吗?

  但事实摆在眼前。

  江落愣了许久,才恍惚着回过了神。

  惊愕震撼之余,除了下意识的嫌恶之外,江落竟然还升起了一种乐不可支的虚荣感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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