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注意到剑拔弩张的暗火。

第十章

暗火无声,可烧得很旺,火舌从张瑞冷冷的眼里闪出来,舔在赵亚的脸上。

赵亚愣愣的。

张瑞在他心中的形象已不再是讨厌二字可以形容。

他知道赵亚的秘密,他知道赵亚的心情,无论赵亚多不愿意,他都可以把赵亚洞悉个清清楚楚,象把赵亚放在显微镜下面观察过一样。

赵亚以前认为张瑞的眼神是顽劣的,现在发现他的眼神深邃可怕。

而,他可以随时把赵亚所以见不得人的事都公布出去。虽然赵亚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存在。

张瑞在满天的火红中靠过来,沉声说:“亚亚,我想吻你。”

赵亚吃惊地看着张瑞:“你喜欢男人?”

张瑞没有回答,头缓缓倾过来。

操场上人还很多,路上来往着准备上自习的同学,保不定谁会回头看看这个安静的角落。赵亚看着张瑞靠近,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呼吸,感觉到灼热的气喷在自己脸上时,赵亚才结巴地拒绝:“别……你别过来。”

“不行的……”赵亚把脸转过去,张瑞轻轻抓住他的下巴,又转回来。

“不行。”赵亚声音了带了哭音,他明明可以跑,却已经忘记自己可以逃跑。他站在原地象被逼到死角的小兔:“求你……不行的。”眼睛已经湿润。

张瑞缓慢得如同电影慢镜而又充满压迫力的进攻停止下来,差一点,他就要吻上了。张瑞叹气,绷紧的弦猛然松下来,象掉了一颗固定的螺丝。

赵亚在打哆嗦,水光在大而害怕的眼中泛着涟漪。张瑞又叹了一声:“走吧。”他拍拍赵亚的肩,指着路:“自习去吧。”

赵亚揉揉眼睛,背着书包,慢慢走了。

经此之后,赵亚更沉默,也不大敢和张瑞单独在一起。

但张瑞为他打的菜他不敢不吃了,张瑞布置他干的活他也不敢不做了;上体育课的时候,如果张瑞向老师提出赵亚身体不适,不可以过度激烈运动,赵亚也不会唱反调。

但徒颜呢?

徒颜的电话还没有来。赵亚深切地盼望见到徒颜,他渐渐害怕徒颜已经忘记了自己。难道徒颜本来不是那个意思,却被自己误会了?

有时候,赵亚会认为徒颜的疏远是自己的错。他暗暗责备自己,总负上内疚的感觉。

终于有一天,徒颜打电话来了。

“亚亚?”

从电话里听见徒颜的声音,赵亚几乎想掉眼泪。可看电话的老大爷就在旁边,他用力揉揉眼睛,毫不容易才用高兴的声音说:“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呢!好啊,是不是在华附认识了新朋友,这么久也不打个电话过来?妈妈上次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还说你来着。”

徒颜在那头沉默。慢慢的,声音才沉沉传过来:“亚亚,我怕你不想再见我。”

赵亚强装出来的笑容消失了,他忽然很想大哭,把上次见面后遇到的事全部仔仔细细、完完整整地告诉徒颜。徒颜一定都可以明白,徒颜一定知道怎么让他快乐起来。

最后,赵亚只是咬着下唇说:“你少诗情画意。”

“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