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瑞有一早出门。赵亚做完了自己的工作,伸着懒腰站起来,走到窗边打算晒晒太阳,一个熟悉的身影跳进眼帘,差点让他闪了腰。

骤然放下伸懒腰的双手,浑身僵硬了。

僵硬着,如融化一半的冰,例外夹带着水,脆松松的,硬而虚,用手一捏就发出清脆的冰屑声。

两个字,撕心裂肺喊不出口。赵亚站在窗边,低头与树下的男人目光交缠。

男人,已经是男人了。

你的手,大了不少。

赵亚隔着玻璃窗凝视,凝住的一刻,哀伤的乐声飞过头顶。

铃…………

电话铃忽想,震碎了一切,赵亚霍然转身,颤抖着手拿起电话:“喂?”

“亚亚,我路上碰到一个挺熟的大学同学,约了他今晚吃饭,你来不来?”

“你去吧,我不来。”

“真不来?”

“工作还没做完。”拿着话筒,心虚地瞥向窗户方向。

“晚上带点消夜给你。”

“行。”

匆匆放下电话,赵亚犹豫着靠过去。窗外,一点点的,树梢看见了,树枝看见了,远处大街上走动的人看见了,再靠过去点。

树下空荡荡,没人。

赵亚浑身鼓荡的气瞬间泄个精光,颓然坐下,说不出放松还是怅然若失。

那是徒颜,一定是徒颜。赵亚确定着,一会后又疑惑起来,真的是徒颜?多年没有见了,就真能分清楚?或者长得象的另一人,太阳晒了,站在树下。

不不,应该是徒颜。

赵亚懊悔,心里似乎塞了只挠爪子的猫,该冲下去,为什么不冲下去?冲到他面前,摸他的脸,握他的手。

徒颜的手,那么热热的,赵亚想起他们仰躺在草地上,手不知不觉得触到一块。

该告诉他一切,撕开若琳设的诡计,痛痛快快闹一场。赵亚快意地想着。

叮咚……

门铃蓦然想起,再度打碎了一些东西。

谁?赵亚瞪着门。张瑞?他说今天不回来吃饭。徒颜吗?

心砰砰乱跳起来,他小心地靠近,门上为什么没有猫眼?他痛恨自己当初省了这么一点功夫。

门外站的是谁?

叮咚……门铃又响一下。赵亚被鞭子抽了一下似的缩回搭在门把上的手。

徒颜,是徒颜!赵亚不安地搂住自己。

不能放他进来。张瑞不在,开门让他进来是什么意思?而且,徒颜来的目的,不是明摆着吗?他顺道来验证母亲说的话,拿出一副被负心者的面孔,可他自己还带了女孩回来见母亲呢。赵亚怨恨起来,他盯着木门,仿佛他怨恨的人就在面前。

叮咚、叮咚。门铃锲而不舍的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