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很明白。你想要的已经到手,那对我这样快死的人已不重要。但我要慧芬一生都是曹太太,而且是丈夫对她专一爱护的曹太太。”

  一生?怎么可能?

  即使有人有资格获得出云一生爱护,这个人也绝对不是慧芬。

  他辛苦坚持两年,也不过是坚信自己有一天可以凭自己能力摆脱束缚,寻找自己的幸福。

  再说,他现在也不需要陈父的财力支持。曹出云今天已经展翅,飞上青天。

  陈父看着出云:“出云,我不过要一个承诺。对一个父亲来说。这不算过分。”

  “爸爸,你要逼我发誓终身不和慧芬离婚?”

  “不,我要你签约。一旦你离婚,财产尽归慧芬。只要你肯签约,就可以得到剩余的启迪股份。”

  “用财产约束我不能离婚?这真可笑。爸爸,我和慧芬的婚姻,要看上天怎么安排,带着钱财交易的永不离婚,慧芬也未必会接受。”

  陈父终于威胁:“出云,不要以为你已经站在据高点。商场变化多端,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也容易失去。”

  “你在威胁我?然后逼我签约不和慧芬离婚?”出云轻蔑地笑。

  “出云!”

  “老实说,慧芬的脾气,要和她相处实在不容易。”出云说:“我今晚还有事情,晚饭就不打搅了。”他对远处一个仆人招手,把行动不便的陈父交给他。

  “把老爷送回屋子,告诉小姐我不吃晚饭了。”

  出云交代一句,潇洒离开。

  驾着跑车离开别墅时,看见慧芬正在阳台上,静静看着他,温柔如水,满满载着爱意。不禁想起,初识的慧芬并不那样刁蛮,可爱清纯,对出云发疯一般的迷恋。

  慧芬的眼光,跟随出云良久,直到跑车一个拐弯,才被抛到脑后。

第六章

  宋楚临来电。

  “见过泰山大人,感觉如何?”

  “会有什么感觉?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出云冷冷回了一句。

  次日回到公司,一切依然正常。

  陈父暂时不见动静,出云与慧芬的冷战持续。

  一个星期后,出云和宋楚临一起应酬意大利新开拓的合作伙伴,意气风发签订合约。出云高兴之余喝得大醉,连车都不能自己开,只能让宋楚临送他回家。

  “看你样子不胖,骨头倒挺重。”宋楚临腆着啤酒肚,扶着出云入了曹家,如释重负把出云交给上前的仆人。

  出云已经烂醉,犹不忘向空气敬酒:“来,不醉无归。”

  “还喝?平日斯文,一喝醉比粗汉更疯狂。”宋楚临白他一眼,看看表,匆匆而去。

  他还有其他节目,隐蔽于市中的某座金屋,已有娇娃熬好参汤相候。

  剩余工作只有苦命的仆人继续。

  几个人出力把出云抬到床上,七手八脚为他脱鞋、抹脸,安置舒服。

  福婶是慧芬从娘家带来的老资格仆人,叹道:“看来都是有大小姐在这里好,她在的时候,姑爷什么时候喝得这么醉过?”

  朱管家倒是出云自己请的,对这年轻的男雇主颇为体谅:“男人要养家活口,有什么办法?曹先生自己也辛苦。”

  福婶嘴角一歪,想起现在出云已经扬眉吐气,自己每月薪水也是由他支付,也不敢象当日一般随便说话,乖乖闭嘴。

  忙碌安置妥当,帮出云把房里灯关了,关上门。

  房内一片黑暗,夏日蝉鸣,隐隐入耳,听不清楚从何处传来。

  出云醉意熏头,却无法安然入睡。

  在床上反复转身,极度不耐。

  隐藏在心中的渴望,要破闸而出。

  仅剩一丝清醒,让他脑中景象不断涌现。

  景象里,晚风送爽,一间小小屋子,锦辉与他都在。

  他们约定。

  “每年如此?”

  “对,每年如此。”

  街角小店买来的水果蛋糕,一根蜡烛,一起许愿,一同吹熄,然后静静拥抱着坐在屋子内,看时针踏正十二点。

  说:“锦辉,生日快乐。”

  今天七月七,原来又到锦辉生日。

  和宋楚临他们在夜总会喝庆功酒,抬手看时针踏到十二点的刹那,心仿佛被重叠在一起的时针、分针、秒针戳穿。

  从不知记忆会如尖利的针,忽然到访,无孔不入。

  最烈的酒,也无法缓解这种痛。

  意识渐渐冷却,眼前只余一个定格的手表画面,十二点的时刻,渐渐模糊,变黑。

  身体懒洋洋起来,酒精终于发挥作用,让出云忘记一切。他折磨够了自己,闭上眼睛。

  已经荡在一片空白的梦里,恍惚间听见有人轻唤:“出云,出云。”语气熟悉之极。

  是谁?是谁在那里?

  出云极力挣扎,他要醒来,醒来看一眼。

  谁在叫我?

  那个名字,呼之欲出。

  终于,掀开眼帘,房内黑暗一片,床前隐约一个人影,正俯身看着自己。

  “出云?”

  不要离开。

  你去了哪里?我命中的光。

  出云既激动又神智迷糊,伸手把面前的人搂在胸前。

  怀里人毫不挣扎,感动非常,紧紧抱着出云的肩膀,祈求多一点温暖。

  “哦,出云,出云。”带着呜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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