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感觉。」凌卫脸上,有着明显说谎的痕迹。

艾尔·洛森用令人脊背微微发冷的啡色眸子瞅着他。

门铃声响起。

「饭菜送来了,一起出去吃吧。」艾尔转身往外走,丢下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建议你在见那些疯狂迷恋你的护士之前,先把睡袍的领口扎紧一点。昨晚帮你换衣服的时候顺便也擦拭了一下,脖子上被喷雾型药剂遮盖的咬痕,现在非常明显。」

正打算移动的凌卫猛然站住脚,往墙壁上悬挂的直身镜里面看去。

脖子上淡红一块肌肤,是凌涵留下的印记。

凌卫满脸困窘,刚才对话时,这块明显沾染着yín • mǐ 气息的印记,原来一直落入艾尔眼中。

唉。

艾尔·洛森。

对于这位少将,忽然不知该如何定义了。

晚饭吃得仿佛是贴着脊梁下去的。

并不是饭菜不可口,但同桌吃饭的人是艾尔·洛森,凌卫只觉得饭桌四周一直浮动着吊诡的空气。

居然……和这个男人接吻了。

还被他看见了身体上和弟弟们欢爱后的不堪瘀痕……

从哪个方面来想这件事,都只会产生不知所措的尴尬。

而令凌卫更不满的是,这似乎只是他单方面的感觉,在他对面斯文地咀嚼着涂着香草汁的深海鱼排的少将不动声色,从容自如得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吃饱了。」把面前吃了小半的餐碟轻轻推开,凌卫站起来,礼貌性地说了一句。

艾尔·洛森毫不表露情绪地抬眼扫了他一下,「来一杯饭后咖啡?」

「不用了。」

凌卫有点担心他会用治疗的借口要自己留下,这样会令他难以拒绝,毕竟良好的治疗效果,是以后是否可以得到米娜医师承认的重要依据。

可是,艾尔·洛森显然没有任何要胁的打算。

他一点也不在意地答应了凌卫想早点休息的要求,虽然彼此都明白,凌卫刚刚才睡了很好的一觉醒来。

凌卫顺利地离开了治疗室的主客厅,走进浴室,他翻了一下壁柜,在里面发现了自己显然被洗干净的军服,它和一套少将军服比邻而挂,不用问,少将军服是预备给艾尔·洛森换洗用的。两套军服的旁边,还挂着两套干净的男式睡袍。

凌卫锁上门,在莲蓬头下匆匆洗了一个澡,他一直避免目光扫到镜子,那只能提醒他身上的痕迹有多么明显,而这些都曾经落入艾尔·洛森的眼底。

想起这个就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即使艾尔·洛森什么也没有说,但凌卫能察觉他目光后隐藏的责备,仿佛凌卫和弟弟们所做的一切是令人不齿的。

就算和弟弟上床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是,和你有什么关系?所有人都知道,养子和亲子之间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

凌卫在心底默默反驳。

用毛巾擦拭身体时,他不小心瞥了下面一眼,大腿内侧的淤青刺眼地跳入眼帘,凌卫赶紧把目光移到了别处。

讨厌的家伙,每次都把那里当成目标疯狂地吸吮。

又任性又专制。

不过,如果知道昨天自己和艾尔·洛森接吻的话……

凌卫打个冷颤,不敢往下想。

绝对不能让凌谦和凌涵知道,而且,怎么向他们解释自己当时情不自禁地配合呢?完全解释不过去……

凌卫烦恼地叹气,取了一件新睡袍套在身上,顺便把另一件睡袍挂在了两套军装中间,好像这样可以让他和艾尔·洛森之间划分开适当的距离。

他走出浴室,躺在今天醒来的那张床上,闭上眼睛,努力安抚烦躁的内心,寻找昨晚睡着的那安宁静谧。

但隔了半个钟头,他还是无法入睡。

拜托,快点睡着吧。

凌卫倔强地保持同一个侧睡的姿势。身体陷在柔软的床垫里,慢慢产生空虚感,他忽然领会到入睡时被抚摸的触感是多么令人安心,那一刻,出奇地想念凌谦和凌涵。

不管他们在莋爱时多么为所欲为,但每一次结束后都会给予足够的爱抚。

嗒。

黑暗中,一个很轻的声音引起凌卫的注意。

神经忽然紧绷起来。

他清楚的记得上床前自己按下了门锁,可是现在,显然有人拥有这房间的开锁密码。

房门一点声音也没有的被推开了,凌卫没有动弹,集中耳力,听不到任何脚步声,不过他知道有人已经走了进来,并且就站在床边。

艾尔·洛森。

他到底,想干什么?

床垫往下压了一下,凌卫感觉到少将在自己床边坐下了,脑中警铃大作。他紧张地考虑,要不要立即坐起来,义正言辞地责问对方,就在考虑的时候,他听见了一声叹息。

不。

与其说是叹息,不如说,像是有着说不出的痛苦,和挣扎的悲鸣。

凌卫大惑不解。

为什么,艾尔·洛森少将会发出这样的悲鸣?

出身将军家族,享受着人人羡慕的特权,又是洛森将军承认的家族继承人,二十多岁就被提拔为少将,这几乎是联邦所有年轻人羡慕嫉妒的完美人生。

凌卫感觉到耳边空气的流动,像是有人伸手靠近自己的脸,但最后又改变主意缩回去了。

男人在他身边坐了很久,整段漫长的时间里,他只发出了一声叹息,其他时候,则宛如幽魂似的沉默,凝视着凌卫的脸庞——凌卫不用睁开眼睛,也能感觉到他如有实质的视线。

终于,艾尔·洛森站起来,和刚才进来时一样,完全没有声息地离开了房间。凌卫松了一口气,刚才长时间地保持同一个睡姿还要绷紧神经,放松之后,睡意悄然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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