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因为我才会被林宛下药,若有什么事,恐怕我得日夜难安。

好在九千岁摇摇头,给了否定的答案:“无妨,已经看过大夫了,休息两日便可。”

我松了一口气。

虽然阿源很少与我交谈,我们俩并不亲近,但自我与九千岁同住,饮食起居便多有赖于她的照顾。她大概是服侍了九千岁多年,性格稳重,做事干净利索,管理能力极强,连一些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小习惯都能事无巨细地顾及到。阿源因为九千岁而把我当作主子对待,我却从未把她当作下人,在我心里,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女先生。

下药之事,想来还是找机会同她道个歉才是……

伙计们,看似通篇灌水,其实这些知识点后面都是要考的啊!

(嘘当我没说,把它当甜甜的日常看就好了,嗯

第29章大哥哼哧哼哧地拖出半头猪

夏去秋来,督公府里的绿植黄了大半,风一吹,便落了满院满地的枯叶,半日不扫,几乎见不到地面的颜色。

我在这漫天飞舞的叶雨中练剑,平滑的剑尖准确无误地撞上叶片,除了让它多打几个旋外,没有任何杀伤力。

内力全无,四肢软绵,再加上剑刃未开,这一套下来只是花拳绣腿的空招式,我没有任何意外。

但练练招式也是好的,免得太久没动弹,连这些肌肉记忆都模糊忘却,那可就真真断了重拾武功的可能。

其实我更惯用的是暗器,但暗器机关复杂而机密,并不是寻常可得之物,所以不敢贸然开口向九千岁索取。

虽然九千岁如今除了上朝便是回在府里,几乎不在宫里多待,但那样一个位置,又怎么可能闲得下来呢?我知道他其实很忙,会在我午睡、磨剑、练武的各种琐碎时间里处理职务,然后尽可能多地挤出所有时间陪我。

其实我不觉得日日待在府中有什么委屈,也明白自己的身体与身份现在不适合随意上街,哪怕之前被拴在寝殿里,也从未生出过怨言,原本是不需要九千岁特地做这些迁就的。

可他还是做了。

他的温柔总是无声无息地渗入到空气中,从不言之于口,却在行动上远远超过了十成十。

我以前并不明白为什么世人那么执着地追求所爱之人也爱自己,直到现在才隐约有了答案。若世界上有一个人无条件地爱着你,他可以在寒冬中为你升起一簇火,可以在洪流中为你架起一叶舟,会在你孤独无援的时候化作你最后的依靠,也会在万物枯竭的深秋为你种出一片鲜花。

我收剑入鞘,转头,便见屋檐下的九千岁朝我招了招手。不是殿下那种召唤宠物的勾手,而是更为平等自然的方式。

他不会为我种一片鲜花,因为我不是花瓶。

但是他会将自己亲手泡的桂花茶递到我手里,并告诉我,明年把身体养好了,就可以喝地窖里的桂花酿。

大管家上前来,趴在九千岁耳边小声禀告着什么事,我见状便没再出声打扰,只点了点头,算作方才对话的回答。

有听阿源说过,督公府原是前任厂公在世时所修建的,那位大人好奢靡,自身体质也极其畏热,便主张将冰窖修得又大又深,于是最后建了整整七年之久。老厂公好不容易得以入住,还未享受几日,却第八年仙逝而去,所有财权便都顺理成章地被九千岁接手,包括崭新的督公府。

那桂花酿便是九千岁上任第一年亲手封存的,常年藏在堆满冰砖的地窖里,过低的温度牢牢封存住了桂花的香气,一旦拿出来化开,便是醇香四溢,连皇上赏赐的西域葡萄酒都要失色几分。

偌大的督公府,似乎也就剩下冰窖是我没去过的,九千岁一提起桂花酿,我还真被勾得有些好奇起来。

那头,管家已经说完了禀告之事,退开一步弯腰等着答复,九千岁皱眉思索了片刻,才一挥手,吩咐道:“带他去前厅。”

有客来访倒不稀奇,多半是朝中品级较低的同僚上门来求些渠道,只是绝大多数都不会被接见。

“小景先自己休息会,睡个午觉。”九千岁站了起来,拍拍我的发顶,“我去见见客,很快回来。”

我漫不经心地应声,低头又喝了一口清香的桂花茶。

他却直接从我手中端走了茶盏,放到小几上,弯腰将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不放心似地吩咐:“乖乖的,别乱跑,否则把你锁起来。”

我觉得他有些夸张,仿佛直接把我当成了离不开大人的小孩,只得再次无奈地点点头,发誓自己不会离开后院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