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棋没吃过苦头,他是丽妃养在暖室里唯恐受一丝风寒的兰花。他的眼睛浮现出强烈的挣扎,害怕惊恐,又有一点舍不得放弃的骄傲。

咏善竭力露?出没有感情的眼神,冷冷盯着他,仿佛真的只要一个不满意,就能把咏棋整治得生不如死。他等待着,察觉掌握下的咏棋轻微地挣了一下,这是咏棋常常采用的徒劳无功式挣扎。

咏善的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但下一刻,咏棋更猛烈地挣了一下。这个纤弱的哥哥从来没有这样大的力气,竟差点从惯于狩猎的咏善手里挣出去,咏善吃了一惊,赶紧收紧力度,咏棋却在这个时候把自己漂亮的脸对准了烧红的如意,猛撞过去。

咏善连忙缩手,已经来不及了,耳朵里听见嗤的一声,仿佛晴天霹雳一般让人肝瞻俱寒。一股若有若无的烧焦的气味传人鼻尖。

“咏棋!”咏善骇到了极点,失声惊叫。

匡当一声,金如意落在地上。他抓?住了咏棋,不死劲地去扳咏棋的脸,“让我看看!抬头!”

咏棋疼得浑身都在乱颤,却没有平日的胆怯温驯,也许生平头一次的剧痛惹出了他的狂性,拼命挥舞着双手躲避咏善。咏善一时无法近身,急得冒汗,趁准时间猛然推了咏棋一把,让他跌坐在床?上,赶紧压上去。

咏棋尖?叫起来。

“嘘嘘,别吵,乖。”咏善瞻颤心惊地哄着,硬着心肠去扳咏棋的脸。

脸上没有伤,咏棋撞上来的时候,咏善缩了一下,歪了方向,却把脖子烫得侧边血肉模糊。咏善不看也就算了,骤然一看,脸色都变了,疯了似的用手去抚,连声问:“疼不疼,我……我不是有意……”

“走开!放开我!”咏棋见他伸手,尖?叫得更厉害,仿佛也觉得脖子上火?热的疼,一边死命推开咏善,一边又忍不住伸手去挠脖子。

“别挠!住手,咏棋。”这个时候要箝制住更不容易,咏善额头都是冷汗,转头看四周,想找根绳子把他绑起来。

偏偏在这时,一个极熟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充满了惊愕和怒火,“哥!你在干什么!”

牢门被狠狠踹开,咏临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直扑过来拦着咏善,“你干什么?你把咏棋哥哥怎么了?哥你放手,你给我放手!”

“滚开!”咏善暗中咬牙,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凑热闹。

“不行,你给我放手。”咏临直着脖子扯着咏善的手,两兄弟都是从小喜欢练武的,一时缠在一起,你按着我的手,我压着你的腿,暗中较劲,谁也占不到便宜。咏临一回头,咏棋脖子上怵目惊心的烫伤跳进他的视线中,顿时一震,“咏棋哥哥!你……”

咏棋听见咏临的声音,一个劲往咏临这边靠。咏善眼睛都喷火了,趁着咏临没留意,一把推开他,“给我滚出去。”又要将咏棋扯过来,威胁地瞪着咏棋,“再和我作对,今?晚看我怎么对付你。”

咏棋脖子上的伤火?辣辣地生疼,知道传递书信的事恐怕还不能善罢干休,到了今?晚,真不知道要怎么受罪。听咏善恶狠狠一说,挣扎得更猛,眼看自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被咏善抓着,一急起来,什么都不顾地低下头,对着咏善的手腕就是狠狠一咬。

牙齿嵌入肉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溢了满口。

咏善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脑门发昏,一巴掌甩在咏棋脸上,打得咏棋横摔出去,才猛然醒觉过来,咏棋那个身?子最近早被折腾废了,怎么禁得起这样打,赶紧又去弯腰要把咏棋扶起来。

“咏棋……”

“不!你别过来!”

咏棋倒在地上,觉得块块骨头都差点碎掉,抬头一见咏善又过来,吓得赶紧挪动身?体要躲,可是他的动作哪里有咏善快,还没有动弹一点,咏善的手已经到了跟前。

“咏棋哥哥!”

咏临三番两次扑上来,都被咏善推开了。眼看咏棋脖子上血肉模糊又挨了一耳光,巴掌着肉声在牢?房里回响得令人毛?骨?悚?然,唯恐咏善又伤了咏棋,爆着青筋吼道:“哥,你再打他,可别怪我动手!”

锵!把腰间的剑拔了出来,抵着咏善。

清脆的金属声犹如一盆寒冬腊月的冰水,把三个烧得发狂的人淋了个彻头彻底,偌大的牢?房,蓦然死寂下来。

只剩粗重不一的喘息,此起彼伏。

咏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持剑的手平伸着,指着咏善。

咏善一瞬间冷静下来,阴鸷着扫一眼胸前的剑尖,冷笑着问:“你用剑指着我?”

咏棋从地上挨着床边坐起来,抬头看着咏临。

“咏临,把剑放下。”他扯扯咏临的衣角。仰头的动作扯动了脖子上的伤口,咏棋的眉间浮现一丝痛楚。他轻轻?喘息着,“咏临,听哥哥的话,把剑放下。他是太子,你这是死罪。”

咏临拿着剑,两颗眼睛星星一样燃着火,一个字都不吭。

他倔强的时候,一向都是这个表情。

咏善的眼睛也燃着火,但他的火是冷的,一点温度也没有。他盯着咏临,丝毫不把随时可以刺进心脏的剑尖看在眼里,冷笑着,伸手,狠狠在咏临脸上搧了一耳光。

啪!

咏临猝不及防,被打得脸歪到一边。咏善看也不看他一眼,推开胸前的剑,低头就去抓床脚边还在喘息的咏棋。

咏棋害怕地往后退。

“哥,住手!你……”咏临眼睛也在冒火,又嚷了一声扑上去,抓?住咏棋的右手,还没有开始拉,咏善的拳头已经轰到眼前。这一拳完全没有留情,打得他眼前一阵发黑,满嘴都是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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