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边走上台阶边道:“你看看这雪,满地白晶晶的赏心悦目,我想起你这安逸阁后面有几株老梅,这个天气说不定开了。”

咏善顿时明白过来,恨不得替这场大雪写一首赞诗,藏着一肚子老天忽然送来的惊喜,顺着咏棋的话道:“对对,赏雪观梅,最最雅致的事,我记得哥哥最喜欢雪景了。”正要再说两句讨咏棋欢喜,发现咏棋忽然疑惑地打量他,警觉地收住话,装作一无所知地问:“哥哥怎么了?”

咏棋黑白分明的眸子上下悠了他一圈,抿着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无端好话说了一筐,咏临,你不会又在外面惹了什么事,想找?哥?哥帮你脱身吧?”

“没有。”

“没有就好。”咏棋脸上全是对咏临的宠溺,连眼神也是暖洋洋的,拉起咏善的衣袖,摸了摸,露?出一丝欣慰,“你把这件新大裘穿上了?还合身吧?这东西我穿大了点,你肩膀比我宽,穿着正合适。这是贝罗国贡上来的,毛皮又暖又顺,你整天毛毛躁躁到处窜,可不要几天就弄出几个洞来。”

咏善这才知道,身上的大裘是咏棋送给咏临的,居然被咏临不当一回事的和其它大裘放一块,被内侍取了出来给他暂穿。

被咏棋不避嫌地拉着衣袖,虽然是在大冬天,咏善仍被一股熏悠悠的醉意包裹?着。

可醉意中又有一股没酿好的酒的酸味,掺着一种偷人家东西的妒恨。

又喜又妒的心情矛盾地刺?激着他。

看见咏棋往安逸阁里头走,他又情不自禁地跟着咏棋走。咏棋修?长完美的背影落入眼帘,竟是朦胧的,彷佛罩了一圈光晕。

“太子殿下来了。”安逸阁内侍见到咏棋进来,赶紧迎出来招呼。

抬头一看,咏善在咏棋身后挥手使眼色要他们下去,内侍们也搞不懂皇子之间的事,见咏善吩咐,都知道咏善性?情不比咏临和蔼,容不得违逆,连忙低着头蹑手蹑脚下去。

咏棋性子闲淡,见众人唯唯诺诺下去并不起疑。众兄弟中,他和咏临交情最好,安逸阁是来惯的,比在宫?内别处更轻?松谙熟些,悠然踱着步子到了后厢,隔着窗台上的雕花矮栏往后院一看,不禁喜悦地轻叫一声,“果然开了,看!”

也不回头,眼睛瞅着雪地上颤巍巍开出的一树殷?红,手往后一抓,拉着咏善的小臂,“银装素裹,粉雕玉彻,雷太傅常说美?人如景,景如美?人,两者合而分,分而合,这株梅花站在雪上,不正是活生生一个美?人?”唇边泛开一抹清纯王极的微笑。

咏善骤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

有那么片刻,他僵硬了,激动到说不出一个字。

多少次暗里窥?探这位俊秀得找不出一丝瑕疵的哥哥,但还是第一次在如此接近的距离看见他毫不防备的微笑和快乐。

就像个孩子!

他盯着咏棋凝望梅花的优美侧脸,那上面的微笑单纯澄净,比刚刚从天上悠然飘下的雪花还清爽,不带一点俗世的杂质。

他真想捧着那张魂牵梦萦的俊脸,仔细看看这笑容,把这笑容永远留在眼底。但他不敢惊动笑吟吟赏梅的咏棋,平日的果断敏捷此刻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被美梦熏晕了的二皇子,半晌,才凝视着心爱的长兄,半醉半醒地接过话茬,轻轻道:“对,不正是活生生一个美?人?”

大着胆子,手掌试探着,慢慢覆在咏棋握住自己小臂的手上,低下头,假装平静地道:“大冬天的,哥哥出门要多穿点衣服,手指头冰凉冰凉的。”

“嗯?呵,你这粗枝大叶的人竟然也有替别人操心的时候?”咏棋转过头来,笑道:“放心吧,我穿得不够暖和,母亲能让我出门吗?自从父皇下旨,册立我为太子,母亲比从前更……”忽然停下来,似乎不想顺着这话题谈下去,强笑一下,转了话题,“不是我的手冷,是你的手比常人暖和,不愧是从小练武的身?子骨。怎么好像掌心在出汗?”

反握住咏善手掌,拉到眼前瞅了一眼,开玩笑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吓出一手冷汗了?”

咏善心脏一下子跳到嗓子眼。

下一刻,明白过来咏棋只是在说笑,勉强笑笑,“穿多了,哥哥送的这件大裘可真够暖和的。站着赏梅多累,我叫内侍过来布置一点热酒热菜,边吃喝边看,岂不快活?”

咏棋点点头,“这样最妙。不过母亲不许我在外头喝酒,叫人泡一壶好茶来吧。”

咏善怕被别人不留神揭?穿,也不叫人进来,自己步行到门外叫住一个内侍,密密叮嘱一番,回来对咏棋道:“都吩咐好了。一壶热茶,两碟热荤,两碟热素,再上一个大火炉,暖暖和和的。茶要太白峰的彩蝶香,这茶味道清淡微甘,又不伤胃,叶片微白,泡水展开后像雪花办似的,最适合赏雪时喝了。”

咏棋一边听一边偷笑,听他说完,忍不住呵呵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这样体贴周到,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对哥哥体贴周到不好吗?”

“好,很好。”咏棋带着对弟?弟的宠溺口气,随口道:“我这些兄弟里面,数你对我最好。”

咏善装作不在意,轻描淡写地开口,“也许别的兄弟对哥哥也好,只是哥哥不知道罢了。”怀了一点期待,偷看咏棋作何反应。

咏棋却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寻了一张就近的椅子,边撩?起下襬坐下,边敷衍了一句,“都是一家人,其它兄弟对我自然也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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