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空气一直很沉闷,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谁都没说话,只有水从花洒出来溅在肌肤上嗤嗤的声音。

乐澄伸出手,在花洒下面接了一掬水,帮张季洗了洗脸。和水温比起来,张季的脸很冰,凉浸浸的,但是光滑极了。乐澄不记得曾经从谁身上得到过这样的触感。

洗干净之后,莫翼把张季抱起来,送到自己房间的大床上。

帮他盖好被子,转过身,看见其他三个都面无表情地站在房里。

既无趣又丧气。

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隔了很久,慕容惟才吭声,问,“怎样?”

又是一阵沉默。

乐澄问莫翼,“你用高尔夫球棍打到他晕那次,他也这样?”

“嗯。”

“他是傻子吗?”安棱非常不解。

莫翼扫安棱一眼,“他比你聪明多了。”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视线又转过去,落到昏迷中的张季脸上。

安棱忽然轻轻笑起来,投降似的举手,“好啦,我认错总行了吧。阿翼你不把情况说清楚,能怪我吗?”

莫翼觉得一点也不好笑,表情阴鸷,扫视着其他两个,朝床那边扬扬下巴,“继续啊,人都洗干净了,不是要开苞吗?”

乐澄冷着脸没反应,慕容惟听了,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低着头看。

张季的脸很平静,睫毛覆在眼睑上,刚才呈现的痛苦都消失了,好像不是昏过去,而只是睡着了一样。

呼吸均匀,细长。

这样子温驯极了,而且很无辜,一点也看不出他在浴室里会那么倔强。

安棱叹了一口气,“慕容,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

慕容惟这才站了起来,“阿翼,你上次说这给我留着房间,还算数吧?”

莫翼露出早猜到会如此的神色,不大愿意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明天把东西搬过来。”

“我们也明天过来。”乐澄这话是代表安棱一起说的。他笑着看了莫翼一眼,“要收多少住宿伙食费,先开个价吧。”

莫翼没理会他们,低头看看床上的张季,苦笑了一下。

慕容惟离开房间前,特意友善地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阿翼,他是大家的,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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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三人走后,张季一直都没有醒。莫翼也没叫他,自己黑着脸,匆匆吃饭洗澡,爬上床,搂着张季就睡。

这个搂着人睡的习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莫翼从前很不喜欢这一套,黏黏糊糊,别说男人,就算香香软软的女人,要抱上一个晚上也嫌麻烦。压到手臂发酸麻痹,何必找这个罪受?

可张季被他要挟着过来后,他却渐渐就起了奇怪的念头,忍不住就想抱。

张季醒着的时候不喜欢人碰,硬碰也可以,他不吭声,只是默默忍着,能一个晚上睁着眼睛不睡,浑身硬邦邦的,让你抱也抱得浑身不自在。

不过这人睡着之后,却是乖得无以伦比,他睡得沉,被人碰了不会轻易醒,用胳膊搂着,不用你动手,头就慢慢挨过来,象自动自觉找舒服的位置似的,甜甜地就蹭着你睡。

难以想像这么高高的个子,肌肉也结结实实,醒时冷漠得象木头的人,睡着会比猫咪还可爱。

莫翼叹了一声,想起今晚的事就闷闷不乐。他左想右想,到底年轻无长忧,渐渐想着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楼下喧嚣的引擎声就把莫翼给吵醒了。他恼怒地爬起来,瞪着不刺眼的白光照在窗帘上,下床把窗帘刷地拉开,往下看。

果然,就是慕容惟他们,三辆名牌跑车停在下面,安棱正招呼别墅的佣人帮忙把行李从车尾厢拿出来放房间里去。

这也太积极了吧。

莫翼走进浴室洗漱,不一会,听见安棱的声音。

“阿翼。”脚步声到了房里,很快又到了浴室。安棱穿了一套白色的休闲服,随随便便地挨在木门上打个招呼,开口就问,“怎么不见阿季?”

莫翼正在刷牙,从镜子里瞅了安棱一眼,“上课去了。”

“上课?”

“对,上课。”莫翼把嘴里的牙膏咕噜咕噜漱干净,冷笑着反问,“你不知道他是学院的学生吗?学生是要上课的。”

“也不用这么早吧。”

“留下来给你虐待啊?”

“哇,你这叫什么话?我又不是虐待狂。昨晚的事你也有插手,别把自己撇得那么干净。”

莫翼懒得和他说,径直出房,取了今天的衣服穿戴好,“你们自己照顾自己,在别墅要用什么请自便。我今天有国际贸易的课要上,不奉陪了。”

莫翼的课程和安棱他们的课程极为相似,挂名是德安学院的学生,不过是白交学费,偶尔上一两门感兴趣的专业课罢了。作为集团继承人,最需要学的其实还是各种商业和管理课程,不过网络技术日新月异,现在上课不必直接到课堂,只要远程听课就可以了。

多亏有这种新方法,他们几个才可以逃离天天在哈佛或剑桥穿梭的宿命,选了据说美人最多的德安学院当狩猎据点。

提着轻便的手提电脑出房,迎面就碰上已经把行李都安放好的乐澄。

乐澄说,“上国际贸易课吗?唉,我也被老爸逼着选了这个,同时修这么多门,头都整晕了。你去哪?”

“我到学院里面去,那里清净。”

“哦。”乐澄随口问,“阿季上课去了?他今天选了什么课?”

莫翼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说,“我怎么知道,人家好歹也是学生,大白天的你就放过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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