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吹出来一个泡泡,飘出来,又掉下去破了。

一群孩子满眼希冀地拍手,要他教怎么吹。

他想起小时候,自己还把这当作一项独一无二的技能,经常教别人怎么吹,季正则从小就爱装作一张无辜脸耍流氓,他刚把嘴嘟起来,季正则就冷不防一口亲在他嘴上。

他第一次和别人亲嘴,脸羞得涨红,“你干什么,你怎么可以亲我!?”

季正则小时候长得特别乖,很委屈地耷拉着眼睛,睫毛又弯又翘,奶音糯糯地问他,“为什么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结婚才可以亲嘴!”

季正则开心得不得了,“那我要和小安结婚,就可以天天亲嘴了。”

结婚,还说要结婚呢?

呵,那时候手上破块皮都要亲半天,现在手断了也不见人影。

他想,人真的是惯坏的,被捧在手心里疼护过,再受一点苦就等着人来哄,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刚结婚的某个表叔玩笑地敬他一支烟,他用烟来给小孩一起点鞭炮。他会抽烟,可以吐出漂亮的烟圈,除夕晚上的夜很凉,散开的烟雾晕在他脸上,像个呛人的面具。

他对烟没什么瘾,还是初二的时候和吴酝一起偷着玩学的,吴酝至今也不会吐这样漂亮的烟圈。他想,自己真的对“吹”这件事别具心得,用唾液吹泡泡,吐烟圈,再或者“吹箫”,他并不常给季正则口-jiao-,但次次都能把他含得筋酥骨软,-xing-器暴涨。

看看,他现在没出息到干什么都能想到季正则。

他深深洗了一口冷气,把嘴里火光闪烁的烟蒂吐出去,砸在地上,火灭了。

一个人到底能有多无聊呢?

他的手机是去年年初换的,他在外公家三天,已经来来回回把他和季正则去年发过的微信看过五遍了。

他在心里把自己放退了一万步,也没能走出第一步。无力又无奈,他注定是个被动的人。

初三早上刷牙的时候,突然有电话来了,看见季正则名字的那一刻,他差点把牙膏沫都吞进去。想先缓缓再接,又怕季正则等不及就挂了,还是连忙接了起来。

“喂,小安。”

他想自己的样子一定又矫情又丑,但是他真的太久没听见季正则的声音了,像干涸的泉里注进了水,终于活了。

“嗯?”好难发出的声音。

“你在家吗?我今天要去美院听一个讲座,想和你一起去,你要不要出来,是关”

“我来!”他答得太踊跃,又尴尬起来。

季正则略停了一下,又粲然地笑了起来,清亮悦耳,熟悉的甜蜜,“那你快点哦,我们来约会。”

他用冷水浇了一把脸,马上去找他爸,说要提前回家,让他爸送他去火车站。

“不是带了书来复习吗?”

“就,还是觉得家里的氛围好一点。”

方至清打量了他几眼,笑了笑,“去吧,先去跟外公说一声,他还在给你炖大骨汤呢。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要不要我们陪你一起回去?”

“可以,没事,我去找外公。”他急急忙忙跑走了。

不清不楚地,像这二十来天的波折完全不存在一样,他坐上回a市的火车,三个小时的路程,去和季正则约会。

今天我妹回家了(欢欣鼓舞啦啦啦)但是又生气了,哄也哄不好,死活不理我

接下来全是肉了,都是我被论文压得抬不了头的时候见缝插针写得sè • qíng 脑洞

话说谁租了这么多妹子来夸我,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回评论了╮( ̄▽ ̄)╭

第三十三章

他在地铁上还有些忐忑,莫名其妙冷战这么久,竟然是他先去找季正则,要是见了面不尴不尬的,也不知道怎么办。

半路上接了个吴酝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出来玩。

“没空,话说你上次怎么回事,追你爸用得着一脸腥风血雨吗?”

“啧,这事我开诚布公地跟你说一下。”还没说又感慨一句,“听见没有,我竟然用了开诚布公这种高级成语,了不起。”

“了不起了不起。”方杳安啼笑皆非地附和他。

“我还以为我爸跟谁出去呢,追上去一看,他妈是个男的,我爸他们公司大客户,他高中同学!那叔叔特别帅,篮球也打得好,年都在我们家过的,他要在我们家住些天,正合我意,我爸要应付他,就没空想着给我找后妈了。”

他对吴酝这没出息的恋父情结嗤之以鼻,但被这么一搅和心里也放松不少,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出了地铁站,-shi-冷的寒风迎面剐过来,像气态的钢刀,顺着衣领灌进他衣服里,冰得浑身一激灵。他僵着脸,像乌龟一样把脖子缩进领子里,毫无形象地往美院走。

这里早十年是a市工艺美院的旧址,后来校区搬迁,这里翻新,装修得反而更好了,亮堂又正规,很多教育培训机构都在这设点办班。

他刚上侧梯,一抬头就看见等在那的季正则,穿着一件长风衣,高帅挺拔,明明也就半个多月没见,就好像长大了许多,头发也剃得更短了,几乎只剩些黑青的茬,显得五官尤其深邃。

季正则笑了,英佻的眉眼弯起来,阳光迷人,陌生又痞气的俊俏,他走下来,猝不及防地,一把将方杳安拖进怀里。

他的脸挨在季正则的风衣上,硬冷冷的,有些呆滞。

季正则用嘴唇碰了一下他的脸颊,说话时摩挲着他脸上的皮肤,自然又亲昵,“脸上真凉,外面很冷吗?”

他有些错愕,季正则完全不像冷战过的样子,像只是一天没见,这种始料未及的亲密让他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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