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店门，肖亦然熟练地取出一粒白色药片放进口中吞咽下去，扔掉外盒和说明书，将两板药顺手揣进了大衣的口袋里，然后面无表情地走向路边的黑色宾利。
刚才醒来后，身体里虽然没有黏腻的感觉，但为了以防万一，药还是要吃。
车停下的位置距离药店有一段路，白严绝不会知道他吃的是避孕药，更不会知道，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可以像女人那样生孩子。
上车后，肖亦然习惯性地去系安全带，面前突然递过来一杯饮品，看着握住杯身的那只干净漂亮的手，怔了怔，随即伸手接了过来，放到唇边喝了一口。
恩……是一杯热牛奶。
路边就是一家kfc，应该是白严刚才下车为他买的……
男人突然觉得心脏有些发紧，眼眶发热。
今天的白严过于反常了些，不仅要和他一起吃饭，听到他胃不舒服，还主动下车替他买热饮……
这样的体贴，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享受过了。
他忍不住开始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令白严的态度突然发生这样大的改变。
明明早上见到他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神还充满厌烦和不耐……
最后，肖亦然将一切归功于那个承诺——五亿支票。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可能了。
正想着，白严没有起伏的语调就传了过来：“牛奶暖胃，喝了应该会舒服一点。”
肖亦然忍不住侧头去看旁边的人，发现他也正盯着自己，那双深褐色的眸子沉得像是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喉结微动，又抿了一口牛奶，低声道。
“……谢谢。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他宁愿白严对自己再冷淡一些，这样他就不会有任何期待，或许再过几年，就能死心了。
毕竟已经30多岁了，再这样固执地喜欢一个对自己没有感情的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白严似乎并没听出他的意思，而是轻皱起那对好看的眉，看着他说：“你怎么直接把药吞了。医生没告诉过你胃药不能空腹吃的吗？”
闻言，肖亦然双手一紧，随即想到，刚才白严下车买牛奶的时候，应该刚好看见了他的行为。
不是多大的事情，用不着紧张。他放松身体，淡笑道：
“哦……没事。”
“下次别再这样了。”今天的白严格外啰嗦。
“恩。”
车子行驶了十多分钟后，到了白严所说的那家法国餐厅。
环境雅致幽静，菜品的味道也不错，即使已经很饿了，男人用餐的动作仍是很优雅，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盘中酱汁浓郁的牛排，两个人之间安静到了无言的地步。
白严是本来就话少，而男人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记忆里，似乎不论他说什么，都很容易惹白严不高兴，对方要么是不理他，要么是冷言相待。
他很珍惜今夜两人独处时，这种安静的气氛，不想轻易破坏。
最后一道甜品上来的时候，肖亦然已经不怎么吃得下了，尝了一口就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看着对面正喝红酒的人，沉默了一瞬，开口道：
“一会儿你自己回去就好，我叫了路秋，他会送我回去的。”
今天白严已经纾解过欲望，应该不会再需要他。
没想到，对面的人一听就不高兴了，手中的酒杯放下时，发出突兀的一声‘砰’响，蹙眉道：
“让他别来。”
肖亦然身边那个中英混血的助理，令白严怎么都看不顺眼。
倒不是说那助理生得太磕碜，就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了，那双深蓝色的眼睛看着肖亦然时，温柔得跟什么似的，其中的意图，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怎么了？”肖亦然不明白，这人为何突然生气，疑惑地开口。
“你应该换个助理。”白严冷着脸道。
即使对方没有明确地说出来，肖亦然也能感觉到，这人似乎对路秋有意见。
“他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冒犯你了？”
话虽这么问，肖亦然心里却觉得不大可能，路秋虽年纪轻，但是个行事进退有度的人。
况且，他与白严能接触到的时候寥寥无几，怎么可能会发生冲突？
果然，对面的人只是皱着眉，没有说话。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启唇解释道：
“路秋工作能力很强，对我也很衷心，总不能无缘无故把人给开……”
“闭嘴。今晚去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