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央窝在楚衡怀里,一点儿都不想分开,他咀嚼的很慢,好不容易吃了两个烧卖半碗粥,就说饱了。

姑且当病着没胃口,楚衡这么同自己说,将郁央剩下的解决干净。

“你一直没睡吧?”郁央澄澈的瞳孔中映出楚衡稍显疲惫的面容,他往旁边挪了挪,示意楚衡上来休息,这里是特护病房,床位挺大。

楚衡也不推脱,将外套一脱,就在郁央身边躺下。

现在是上午十点,算起来郁央也就睡了两个多小时,加上生病整个人还虚着,靠着楚衡不多时就又睡着了,这次没做噩梦,神色平和,呼吸均匀,楚衡守了郁央将近四十分钟,确定他没任何不适后,这才轻手轻脚离开病房。

周岩原本坐在椅子上补眠,听到动静立刻惊醒,不愧是楚衡的私人助理,一秒进入状态:“楚总。”

“给我找最好的心理医生。”楚衡沉声。

周岩心尖一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连他都发现不对了,更别说楚总,周岩点头:“没问题。”

等郁央彻底醒来,天都黑了,他忽然坐起身,下一秒就听到楚衡不满的说:“你起身别那么急。”

郁央眼前冒着金花,他瞪大眼睛看到楚衡走过来,这才松了口气:“先生,几点了?”

“晚上十点。”楚衡在郁央身边坐下,将床头调高,扶着青年躺回去,“觉得怎么样?头晕吗?”

“没事。”郁央摇头:“哥,学校那边……”

“我给你请了一周假。”楚衡说着从桌上拿起一个橘子,一点点剥。

气氛倏然安静下来,楚衡不说话,甚至面色看上去挺平和的,但郁央就是莫名的心惊肉跳,半晌,他清了清嗓子:“先生。”

楚衡:“嗯?”

“这次是我做的不对,但也不是全然不对。”郁央接道。

楚衡乐了,“那你跟我说说,怎么个不是全然法?”

“那份文件很重要。”郁央轻声,“当时那个男人认出了岑助理,在场所有人中他就不认识我,你看,我能将文件带给你。”

楚衡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这么看,我得感谢你。”

郁央头皮发麻:“不是的先生,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小孩子,我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是吗?”楚衡将剥好的橘子放在郁央手心:“然后你就把自己负责到医院来了?”

郁央结结巴巴:“这、这就是个意外。”

“郁央。”楚衡忽然语气一沉:“咱们打个商量,你可以自己行动,但至少,提前打电话跟我说一声,你手机关机的那阵子,你不知道我……”楚衡一顿,说不下去了。

就是这样让郁央再没了任何坚持,他伸手抓住楚衡的手腕:“我以后不会了。”

楚衡眼底露出笑意:“你保证。”

郁央:“我保证。”

楚衡手腕一转将郁央的手握住,同他十指相扣。

郁央吵着嚷着要洗澡,被楚衡毫不犹豫按住了,楚总洁癖到令人发指,但是钻进被子里抱着自家小孩的时候,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郁央在医院住了两天,毕竟是年轻人,恢复起来挺快的,楚衡站在门口,看郁央将一些东西收拾好,青年动作细致温和,偶尔低头的时候能通过衣服的间隙看到一小截漂亮的蝴蝶骨,似乎没有任何不妥。

楚衡直起身子,“央央,我今天下午要去开会,你帮我个忙。”

郁央头都没抬:“先生你说。”

“我有个朋友搞心理研究的,最近在收集信息,需要不同性格的人作为参考样本。”楚衡说。

郁央看过来,像是没懂。

楚衡却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他跟我说现在缺一个性格特别乖的,我心想这不就是我的小孩吗?”

郁央“腾”一下红了脸,片刻后点点头:“行,我去。”

楚总转过身,狠狠揉了下胸口,心道乖什么?顿了顿,又告诉自己乖到爆炸!

楚衡不想骗郁央,但这件事没办法,他总觉得单是让郁央回忆都会极为折磨,他不是专业人士,请来的心理医生是业界一把手,收费都是按分钟计算,“能春风拂露一般同病人探讨病情,并且不会引起任何不适,有些人跟他交流完了,都不知道被套话套了个干净。”这是周岩的点评,楚衡要的就是把伤害降至最低,反正要不是这个效果,他就把周岩挂在楚氏的楼顶上。

下午两点的时候医生就到了,楚衡为了逼真,提前半个小时走的,说是去开会,其实就在提前安排好的隔壁房间等。

医生四十出头,带着个金边眼镜,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颇为儒雅。

“请坐,谢谢你愿意配合我。”医生说着一脸苦恼状:“每次调查都会让我十分头疼。”

郁央坐下后冲医生笑了下,“举手之劳。”

看似温和乖巧,其实心理防线很强,医生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