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牧袁初原本集中了优势兵力,要把幽州薛山打回去。

 可由于薛山突然改变了战略,他虽然成功收复了四关,却在肥如关被薛山打了个措手不及。

 随着幽州兵马向肥如关方向源源不断的集中,袁初意识到:幽州势力南下已经不可阻挡。

 于是他迅速做了两件事:第一,立刻向朝廷禀报,陈明幽州方向的变故。

 第二,抓紧时间在冀州府河间郡实施坚壁清野的战略,同时调来所有兵马沿途布防,搭建出一条狭窄的走廊。这条走廊横贯河间郡,直通向兖州府渤海郡。

 最后,他命令走廊尽头的白云关守将做一些象征性的抵抗,然后就把幽州兵马放行。

 一招祸水东引,让冀州府受到的损失减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但是兖州府可就惨了,山和关守将傅仕人在没有任何预警的情况下,突然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敌军,他根本就搞不清楚状况。

 那些幽州兵,本来就给养不足,在冀州又一无所获,此时已经饿的眼睛发绿。

 一见到关隘,个个都跟疯了一样往上冲,丝毫不畏死。

 傅仕人是个世家出身的年轻小将,子承父业才做了将军,根本没见过残酷的战争场面,更没有任何实际指挥作战的经验。

 他只能命令士兵抵抗,自己一方面向冀州问询情况,另一方面赶紧向州牧曹达成求救。

 可想而知,袁初不可能给他任何回应。

 当曹达成接到求救的时候,还在将信将疑,但还是调集了一万人马奔赴山和关救援。

 结果是:傅仕人拼死抵抗四天之后山和关被破,所有将领都死于阵前,而那一万援兵才刚刚赶到就成了给幽州兵端上来的热菜。

 当曹达成再次接到战报的时候已经过了五天,陈官屯、流河镇、青县等多地纷纷传来敌情报告,这位州牧大人才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

 他立刻亲自跑到将陵,求见崔氏家主崔鸣阳。

 崔鸣阳比曹达成更早收到了报告,一同送到的还有各地上报的一系列损失,包括但不限于崔氏下属的粮草、田庄、财库等等。

 崔鸣阳的消息渠道远比曹达成更灵通,他第一时间就修书给宇文博文,向袁初问责。

 当然他也知道,宇文氏肯定会帮助袁初把责任往外一推,随便找个什么人来顶缸罢了。

 曹达成问:“崔家主,如今贼人已经在兖州府境内散开,再难控制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崔鸣阳面色阴沉,咬牙切齿道:“今天开始,我会把情报开放给州牧府。你调集兖州府所有兵马,将贼人围困起来,逼到一处,然后一举歼灭!”

 听到这话,曹达成的心里总算有了些底气,他匆匆向崔家主告辞,调集兵马指挥作战去了。

 幽州兵肆虐的这几天里,各地给崔鸣阳送去了大量的报告,曹达成拿到以后,光是整理就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结合战情报告再对比舆图,他总算抓到了幽州兵的三条行动主线。

 第一路主将窦威,兵力一万人左右,进入兖州府后,于渤海郡内就地活动,其主要目的就是劫掠。其针对的目标主要是缺少防护的乡镇村落,极少靠近城池。

 这些人肆意践踏农田,毁坏作物,崔氏大量田庄地产都是被他们毁掉了。

 第二路主将刘虎,兵力五千人左右,在渤海郡并未过多停留,而是南下去了平原郡,袭击了几座当地的军营,并劫走了相当一部分军需物资。

 这批人不仅劫掠军用物资,甚至还绑架男丁,强行征入他们的队伍里。

 第三路主将薛山,兵力约有六七千人,他们从平原郡继续南下去了清河郡,同样也是袭击军营,劫掠军需物资,还绑架男丁强征入伍。

 据推算,后两路人马如今的规模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一万五千人。

 从战术上来说,后两路人马的行踪明确,打击起来更容易。

 应该趁他们立足未稳,规模不大的时候用兵,可以很快将之消灭。

 然后集中一切优势兵力调往渤海郡,做出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第一路人马慢慢围堵,逐渐压缩其生存空间,最后一举歼灭。

 可问题在于:由于第一路人马在很大程度上伤害了崔氏的利益,因此崔鸣阳要求曹达成必须最优先解决他们。

 曹达成无法反抗崔氏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将清河、平原、济北三郡的兵力调往渤海郡,同时再把武阳郡、东郡、东平郡、济阴郡的兵力调去清河和平原填补空缺。

 这样一来一回,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就被浪费掉了。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全兖州的兵马都在被动调防,尤其是渤海郡下辖所部,原本是全府兵力中的精锐,却只能被窦威牵着鼻子乱走。

 他们获得的唯一有价值的消息是:窦威手下并不只有幽州兵,还杂有大量的骨利干部族,恰恰是这些骨利干部族的人劫掠和屠杀的时候下手最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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