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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庄生从家到学校的路上会经过一个公园,七月份,正是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季节。

    他心血来潮,瞧见有一朵莲花正好开在湖边,就伸手摘下,带回班级,插在灌满水的矿泉水瓶里,然后放桌上自顾自欣赏,心里颇为自得。

    因为他忽然想到了宋时第三十代道教天师张继先的诗:

    淡淡红生细细香,半开人折寄山房。只缘清净超尘垢,颇似风流压众芳。

    此行此情,居然和道家的天师不谋而合,并且还有诗为凭,真是……太风雅了!

    仿佛和这位天师进行了一场跨越千年的灵魂交流,李庄生的中二之魂得到了极大满足。

    “这是荷花吗?”

    林月花踱了过来。

    “对呀,我刚摘的!还有,请叫她莲花!”

    李庄生哼哼。

    “人家长得好好的,你干嘛要摘下来?”

    “切,你懂什么。所以说,像你这种俗人,又怎么能理解我们这种雅士超脱的兴趣!”

    林月花没有搭理李庄生装模作样的表情,只是怜爱地伸手轻抚花瓣。

    “真好看。”她忍不住说。

    “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李庄生大手一挥。

    林月花有些意外:“真的吗?”

    李庄生不以为意地点头,趁势把花移到林月花的桌子上:“反正我们坐一起,放哪边都一样,顺便还能给你培养一点风雅之气!”

    林月花点点头,又把花拿给了李庄生。

    “你不要啊?”李庄生歪头。

    “要啊,但是放你这儿。”林月花理所当然地说,“放我桌上占地方。”

    “放我桌上就不占地方了呀!”

    “哼,反正不占我的地方。”林月花轻哼。

    可恶,居然没能把这麻烦的东西脱手。李庄生心里长长一叹。

    这玩意风雅是风雅,但放桌子上确实不方便。占地方不说,还容易将里面水洒出来。

    他课后找小刀把矿泉水瓶削去一半,总算不必太过小心。

    这莲花很有趣,早晚闭合,中午放开,不知是什么品种。林月花对这花颇为喜爱,每天都给其换水。

    可这无法阻止其一天比一天枯蔫,直到最后,原本美丽的粉白花瓣完全被染上了衰败的枯色。

    即便如此,林月花还是没有扔掉的意思。可这花已经死去了,谁会留着一朵死去的花?

    趁晚自习结束,李庄生等林月花离开班级,偷偷把花从水瓶里抽出。

    他本欲将花直接扔进垃圾桶,但看了眼里面的污秽腌臜,心里忽有些不舍。

    质本洁来还洁去,何教污淖陷渠沟。

    他心里莫名一叹,把枯花带下楼,轻轻放入草丛,心想让其葬在这儿或许是最好的归宿。

    他起身离开,晚风稍稍吹散了空气中的暑气,月光冷冽。

    第二天,发现花被扔掉的林月花果然生气了,她板着脸:“我花呢?”

    李庄生有些心虚,但仍然做出理直气壮的样子:“扔了啊,那花都枯成什么样子了!”

    “谁让你扔的,那是我的花!”

    “是我送你的!”

    “我要生气了!”

    “好好好我错了,我今天再去给你摘一朵来!”

    “哼!”

    李庄生中午饭也不吃,专程赶到公园,想摘一朵新的。可近岸没有莲花了,剩下的莲花离岸边太远,根本够不到。

    无奈地在午自习前回到学校,李庄生无奈地跟林月花汇报了这件事。

    “实在摘不到了,明年再送你一个呗!”

    “明年,都毕业了。”

    李庄生把捞来的荷叶顶在头上,搞怪地挤挤眼:“毕业了又不是永别了,要么我把这个荷叶送给伱?”

    她撇撇嘴,一本正经地:“你自己戴吧,绿油油挺好看的。”

    李庄生闻言,忙不迭地把绿帽子摘下。林月花见状,忍不住噗嗤一笑。

    “笨瓜。”

    李庄生忽然觉得她笑起来蛮好看的,眼睛眯起来像弦月,温柔得很。

    他莫名地心里一突,居然有点脸红。

    心慌意乱地收回目光,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心虚。而仿佛是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慌乱,李庄生把荷叶扣到了林月花头上。

    “我要生气了!”林月花斜睨。

    “诶别……”

    李庄生把她头上的荷叶摘下,又扣到自己脑袋上,惹得林月花又是一阵笑。

    确实蛮好看的。

    林月花趴在桌子上睡午觉,不再搭理李庄生。李庄生无所事事,就偷偷摸摸地掏出本安田诚的《日本女子高中制服图鉴》看。这图鉴是他花40块钱在书店买的,采用插画的形式展示日本各个中学的女生制服,并且每张插画上面还有印有小字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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