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浩宇被胡梦蝶的眼神深深刺痛,彻底愤怒地高声道:“我恶心?难道不是伱的错吗,我也是男人,凭什么……”

    “声音小点,别人还要吃饭。”胡梦蝶提醒,故意嗤笑,“真没素质,还好我老公不像你这样。”

    “他就比我强那么多吗,不就是有个破编制!”

    “这和编制没关系,就算他要饭我也爱他……还有你别拿你和他比,太糟蹋他了。”

    齐浩宇被这一句话气得心梗,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我今天答应出来见你一面,是为了当你面跟你说清楚,也是最后警告,别再电话骚扰我,不然我要报警了,我局里也有朋友,你的那些事情,小心别被抖出来。”

    胡梦蝶说得毫不留情,看着齐浩宇那红如猴屁股一样的脸以及吃了苍蝇似的的表情,因为最近几天和李庄生的疏远而烦闷的内心,稍微痛快了一些。

    这时,她的手机叮咚一声响,看到来人,她的脸上立马表现出喜笑颜开的样子,然后快速回复。

    “我老公找我了,我得走了。”胡梦蝶扬了扬手机。

    “你……他,他就真的那么好?”

    “嗯,他是我的迪迦。”

    胡梦蝶一本正经地拎包起身,不再看齐浩宇一眼,走到收银台直接付了一半的钱,尽管连水都没喝一口。

    ……

    北风呼呼,李庄生在凉亭里瑟瑟发抖。其实有围巾之后他就不冷了,但奈何又喝下了三罐啤酒。

    手机没电了,还好兜里有点现金,那是过年时陈兰英给的压岁钱……

    虽然下定了决心,但提离婚终究不是小事,他需要给自己壮点胆。

    其实酒不可以壮人胆量,不然酒桌文化也不会如此盛行,毕竟酒桌上谁看谁都像shǎ • bī ,可极少有酒后把心里话吐出来的。

    它只会给人一点心理暗示,但对于此刻的李庄生来说足够用。

    不一会儿,酒劲泛了上来。尽管只是三罐啤酒,但对于平日滴酒不沾且又空腹饮酒的李庄生来说,已经让他有了醉意。

    雪,不知何时也停了,大地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萧条,天地一白。

    李庄生倚在凉亭的长椅上把玩金锁,一直猜测这到底是真是假……忽然,借着雪光,他发现背面居然刻着字。

    永结同心

    李庄生一怔,莫名感觉这十有bā • jiǔ 是真金了。

    “永结同心……永结同心……”

    李庄生摩挲着金锁上的这几个字,低低一笑。

    醉意涌了上来,他躺在长椅上,忽然想到了星鹏的那个架台。

    校运动会的时候,有很多老师坐在上面拿秒表计时。

    那本是它唯一的作用。

    记忆中那东西蛮高的,大概有七八层、四五米,每上一层都得扶着阶梯上的木板。

    由于特别高大笨重,这个架台一直放在操场边上,体育课上有人累了,也会坐在架台上休息。

    李庄生上学时也没少在上面游手好闲,没想到居然被拆掉了。

    “太老了,很危险,就拆了。”李庄生忽然想起了费雨娴的话。

    她说的时候,是那么理所当然。

    因为真的过去好多年了。

    想想,他这些年越来越不在意时间,也许这是碌碌无为者的通病。

    只有偶尔在别人的只言片语中,才会想起早已不再是少年。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这是《西游记》开篇的一句诗。

    但同一句诗,在不同的心情下,有不同的感触。

    少年初读只觉仙气飘飘,如今想起,却感到一种萧凉。

    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那个架台曾经消磨了他大把的时间,夏天晚自习,他总会一个人跑到架台,战战兢兢地爬上最高层,横躺下来。

    那宽度也正好够他横躺。

    他感受着身下木板传来夏天白日里的余温,悠哉地吹着晚风。

    直到远远地的传来放学的铃声,教学楼的教室一间间暗了下来。

    而在此之前,他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听着MP3,望着深邃的天穹,脑海里满是天马行空的中二幻想。

    幻想着漂亮姑娘,幻想着功成名就。

    夜间的操场空旷无人,陪他一起的,有时是朗朗明月,有时是熠熠群星。

    难将心事和人说,说与青天明月知。

    他一边望着明月群星,一边想着李白唐寅,中二地认为自己和他们一样,把月亮当成是唯一的挚友。

    或者吟咏着摩挲素月,人世俯仰已千年,想象自己在月中与李白苏轼辛弃疾把酒言欢。

    认为自己和他们一样,郁郁不得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