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希暮闻言眸底淬上几点笑意,“还早着呢。”

    皇帝寿辰将近,由三皇子操办了寿宴,邀朝臣们携家眷一同赴宴。

    谢端远近来觉得身子骨越发差了,尤其是近来春雨连绵,他腿脚越发疼痛,不便走动,不过小辈们多去这种场合也是长见识,便叮嘱着谢希暮和谢乐芙去成衣铺里多挑两件新衣裳,以便赴宴。

    谢识琅今日本该出门办明程的事,听说谢希暮要出门挑衣裳,便匆匆赶来正堂。

    “二叔,你怎么来了?”

    谢识琅掩住不定的呼吸,佯装镇定瞥了眼谢希暮,“我最近太忙了,很少陪你们,今日打算抽些时间带你们去买衣裳。”

    话是对两个人说的,眼神却是落在谢希暮身上。

    “可惜了小叔叔一片心意。”谢希暮忽然道。

    谢识琅唇角微僵,“什么?”

    “是这样的,今日我本来约了梁小公子来下棋,后来看希儿和乐芙要去买衣裳,担心两个姑娘不安全,便让梁小公子带她们去。”谢端远这话说得委婉,其实就是为了给谢希暮和梁鹤随相处挡上一层遮羞布。

    谢识琅缓缓瞧向谢希暮,女子神情无异,全然是没有将他昨日说得那番话听进去。

    “梁某来迟,让二位姑娘久等了。”

    来者脚下生风,手持玉骨折扇,风度翩翩,笑容亦是可亲。

    梁鹤随先同谢端远见过礼,随即向谢识琅作揖,“下官拜见丞相。”

    不知怎得,谢识琅一瞧见梁鹤随面上灿烂的笑容,就觉得刺目,尤其是谢希暮瞧向这人的目光,饶是春色连绵。

    “梁大人。”

    谢识琅深吸一口气,抑制住眸底的厌恶。

    梁鹤随像瞧不见谢识琅对他的不喜,往上凑道:“先前下官只远远瞧见过丞相一回,如今离得近些,更能瞧出您俊朗非凡,

    大姑娘被您养在膝下,身上的气度与您倒是很像。”

    谢识琅心底更沉,冷冷别开眼,“梁公子倒是与梁老棋师不像。”

    梁老棋师道骨仙风,是世俗之辈超群的存在,谢识琅这话便是在骂梁鹤随溜须拍马,俗气得不行。

    梁鹤随倒像分毫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又同谢希暮说笑了两句,便辞行,带着人离开了正堂。

    谢识琅盯着谢希暮和梁鹤随的背影,眸底暗色越深。

    阿梁适时提醒:“主子,咱们得去办明将军的事了。”

    男子这才缓缓收回视线,亦离开了府邸。

    到了夜间,谢识琅才冒着寒瑟浓重的露气回了明理院。

    阿梁还提醒谢识琅要不要去朝暮院瞧瞧,男子顿了下,冷着脸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在书房内看了片刻折子,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阿梁诶了声,悄声对谢识琅道:“该不会是大姑娘来见您了吧?”

    他手里的折子骤然捏紧,正要起身,却又坐了下来。

    “同她说,我累了,要睡了。”

    阿梁不明所以,只能照着谢识琅的意思办事,刚打开门,却被来人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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