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不早了,鹤随待会儿要过来,你先去梳洗打扮吧。”

    谢端远语气平和,略带笑意,“我方才听主持说,这两日是山神生辰,山上的姻缘树很灵验,到时候你与鹤随去看看吧,梁家老大人年岁甚高,你和鹤随的事情,再拖下去对你们不好。”

    谢希暮闻言一愣,谢端远这话说得明白,言语之间,倒是有想要将婚事定下来的意思。

    谢识琅临走时,对她说的那些话还历历在目,女子面色流露出的迟疑落入谢端远的眼中,他安抚:“你心里也不要有负担,我清楚,你和鹤随才相处没多久,方才我那话也就是个提醒,你自己琢磨琢磨吧。”

    回了她自个的寮房,阿顺替她梳洗着,瞧女子脸色犹犹豫豫,于是出声:“姑娘,家主不是说了,梁公子不是良配吗?要不您还是别和梁公子去拜什么姻缘树吧。”

    谢希暮蹙眉,还没说话,只感觉头皮一痛,回头斥了声:“怎么回事?”

    阿顺连忙道歉:“是奴毛躁了。”

    尖尖正好端着水进来,瞧这状况,忙接过阿顺手里的梳子,“要不奴来试试吧。”

    谢希暮看向尖尖,“你会梳头?”

    尖尖颔首,“先前在李家,三姑娘喜欢研究发髻,正好奴最近学会了一款新的发髻,不若给您试试看?”

    阿顺看了眼尖尖,欲言又止。

    “那你试试吧。”

    谢希暮神情烦闷,闭了会儿眼的功夫,尖尖出声:“姑娘,好了。”

    她睁眼,瞧铜镜中倒映出的女子发髻饱满高耸,犹如天边云团,随性又不失得体,很抢眼。

    “你这手可真巧。”

    她惊讶地抚过鬓角,尖尖面热低头,“不入流的功夫,让姑娘见笑了。”

    谢希暮转身,笑容很满意,“日后你便不用洒扫了,负责给我梳妆打扮吧。”

    给主子梳妆打扮本是贴身侍女的活儿,先前一直是阿顺负责的,尖尖来了不过两日,便顶替了阿顺的位置,后者自然难堪。

    “姑娘…那我……”

    阿顺咬着唇,有些不满。

    谢希暮淡淡瞥了眼阿顺,“你和晓真便先待在院子里吧,这段时日让尖尖跟着我就行。”

    尖尖犹豫地看向阿顺,“阿顺姐姐,我……”

    阿顺红着眼哼了声,扭头便跑出了屋子。

    “不用理她。”

    谢希暮将梳子重重拍在桌上,“这丫头是被我惯坏了。”

    尖尖余光微动,只瞧晓真跑进来,“姑娘,梁公子来了。”

    女子诧异抬眼,“鹤随来了?”

    寮房外有棵枝叶翠绿的梧桐树,梁鹤随一袭青衫立于树下,风流雅然,听到一阵铃铛响,悠悠转过来,笑意盎然,“若非这铃铛声,我还以为是哪个天宫的门没关好,竟将仙子放出来了。”

    谢希暮羞赧一笑,“你惯会打趣我的。”

    梁鹤随瞧女子的反应抬了下眉,见她将一个小丫头拉了过来,“这是我新收的侍女,这发髻也是她梳的。”

    他恍然大悟,“难怪与往日不同,原是多了个手艺如此精妙的梳头姐儿。”

    尖尖初见梁鹤随自是不识,只听说过有位梁公子与谢希暮关系非同一般,想来这位就是,连忙福身见过。

    “方才我陪老族长下了会儿棋,正准备走了,来瞧瞧你。”

    梁鹤随背着手,走向谢希暮。

    女子莞尔,“那我送你出去。”

    短短一段鹅卵石路,梁鹤随便说了五六个笑话,逗得谢希暮眉开眼笑。

    尖尖在后头跟着,等梁鹤随走了,谢希暮的神色才淡了下来。

    “姑娘,奴听阿顺姐姐说,老族长让您和梁公子一同去山上拜山神呢?”

    谢希暮蹙眉,似是犹豫,“可是…我也不知该不该去。”

    “为什么不去?”尖尖好奇地看向女子。

    “听说那山神可保佑男女姻缘,很神奇的。”

    谢希暮咬住唇,“你不明白,有些人,并非心意相通便能在一起的。”

    尖尖愣了愣,“姑娘是在说梁公子吗?”

    对方顿了顿,片刻后转过来,像是确认,“你觉得…我真的可以去吗?”

    尖尖点头,“当然可以了,梁公子青年才俊,与姑娘如此般配,姑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谢希暮闻言思忖了片刻,似乎是想通了,对尖尖笑道:“那明日你得给我做一个好看的发髻。”

    翌日,碧空如洗,阳光明媚。

    的确是出游的好日子,梁鹤随一大早便乘车来接上了谢希暮,往山上赶。

    山神庙尤为出名,放眼望去,青山内马车游人众多,梁鹤随先下马车,将女子扶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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