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亦然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挂断电话的,他只是觉得浑身发冷。、

是由内而外的那种冷。、

脑子里不断地回放着白严那张绚烂而温柔的笑脸,还有池郁坦然地享受着白严的绅士礼遇时,暗藏欣喜的神色。、

有些事情,其实不需要问清楚,答案就已经很明确了o

男人近乎崩溃地趴到桌子上,将脸埋在自己的手臂里,躬起的背脊微不可见地颤抖着,全然没有了在人前强大而冷静的模样

之前他一直想着,只要能将白严绑在身边,哪怕无法得到他的心,也没关系。、

他不贪心的。、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不爱就是不爱,可以无所顾忌,可以不考虑他的感受,明知道他那样深爱他,爱到有时候连呼吸都会发疼,却还能不声不晌地将暗恋对象带回来给他看。、

不或许,不是暗恋对象,已经确定关系了也说不定

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为他不说,就真的不知道心痛了吗

这一夜,即使肖亦然的心里因为池郁的出现掀起了惊涛骇浪,但在面对白严的时候,他表现得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平静而镇定。、

对于白严的qiú • huān ,男人不仅欣然接受,甚至超乎平常地主动。

看着白严的时候,那双黑沉的双眸总是笑盈盈的,白严便以为他是真的幵心了,没有发现,那面具下藏着的真面目,其实早已经不堪承受,悲伤到了极致。

他从来不在白严面前哭的,三十一岁的男人了,在一个比自己足足小了七岁的青年面前哭,未免太丢脸。、

这晚白严压着肖亦然做了三次,漫长的情事过后,白严满足地睡去了。

而被他抱在怀里的男人,出神地望着面前的一片黑暗,眼泪无声无息地布满了苍白而削瘦的脸孔

白严,你再狠一点,我就能放手了

寒冬分明未过,却少见地下起了大雨。、

外面的天空灰蒙蒙得,明明是早晨,阴沉得倒像是傍晚,豆大的雨滴争前恐后地砸在玻璃窗上,隔着一层玻璃都能想象到外面的冷。、

昨天折腾得有些晚,肖亦然醒来的时候,白严已经在穿衣服了。、

他轻轻抽了口气,缓过身上的那阵酸楚感,皱起好看的眉,有些茫然地开口道。、

“怎么不叫我?”

“时间还早,你可以多睡一会儿。”

白严没回头,利索地扣上了西装的扣子,看样子马上就要出门。

肖亦然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七点半,的确还早,单手扶着发晕的头坐起来,有些涣散的视线努力聚焦,盯着白严高大的背影,哑声开口。、

"一起吃早餐吗?我去做点

他似乎有些发烧

男人不确定地摸着自己的额头,脑子里的思绪不甚清晰,但勉强还分得清,现在是早晨。、

而白严接下来的话,几乎是一盆凉水从头浇下,令他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不用了,我去公司楼下随便买点,顺便带池郁熟悉一下工作。”

这句话看似正常,实则包含着一个巨大的信息,肖亦然蓦地抬起头,神色徒然复杂起来:

“池郁?”

“恩,前两天女秘书怀孕停职了。他现在是我的新助理。”

新助理

这个职位意味着,池郁会整天和白严待在一起,一起上班,一起下班

就算他们现在没什么,可谁能保证,在那期间里,他们不会发生什么二

一想到这个,肖亦然本就不怎么愉悦的心情,几乎是一下子阴沉到极点,眉宇紧紧拧着,心里又气又闷,却又无处发泄,以至于原就不舒服的身体,好像更难受了。、

而昨夜被喂得格外饱的白严,则一副神清气爽,心情很好的模样,话都比平常多了一倍,嘴角挂着轻笑,自顾自说着他与池郁的相遇过程。

“说起来,他就是来东桓应聘的时候,我们才遇见的。那么多年没见,没想到竟然以这样的方式遇见了”

即使没看见白严的表情,肖亦然也能听得出来,那低沉而动听的嗓音中含着的欣喜。、

男人半晌没吭声。

就在白严衣着整齐,准备开门出去的时候,他突然低低出声道。

“原来是这样。”

“还真是有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