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了一天的雨停了。、

昏暗的卧室内,沉睡了近一天的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那个梦太真实了,肖亦然醒来的时候,双腿都是麻软的,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呼吸缓慢而沉重,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处于自己的家中。

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可是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梦,却真实得令人害怕,心里空洞洞得,就好像整颗都被掏走

了……&

抬起手臂,触了触自己的眼角,才发现,原来那湿漉漉的液体是他的眼泪。、

鬓角几乎都湿透了&

烧已经退了,可是整个人依旧昏昏沉沉,身体因为一天没有吃饭而越发无力,男人想试着下床,为自己倒一杯水暍,可才刚一下地,就失重地往前倾倒,重重摔在了地上。、

“晤”

双膝处蓦地传来剧痛,肖亦然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双眼随着生理反应瞬间红成一片,坐在冷硬的地面上,皱着眉,忍痛喘息了一阵,想尝试着站起来,却发现根本无能为力。、

整个房间昏暗寂静,仿佛将男人隔绝在了一个荒芜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目光接触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那刻,就好像是找到了救赎,黯淡的双眸微微亮了起来。、

努力伸长手臂,够到后,拨出了通讯录首位那个号码。

这时的白严正陪着池郁从心理诊所走出来。、

医生说池郁有得抑郁症的倾向,这样的诊断结果显然不乐观,因此,白严的眉头紧锁着,心情不怎么好。

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后,他本想挂断的,但又想着,或许肖亦然找他有什么要紧事。、

想了想,将电话放到了耳边。、

“喂。”

i―i/

听到熟悉的低沉嗓音,肖亦然心脏一颤,欣喜几乎压过了身体上的不适,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又低又哑,就像吞了砂砾。

“你怎么了?”白严发现了男人嗓音中的异样,不由得开口问道。、

肖亦然沉默了一瞬,喉结轻动,略为迟疑地开口。

“你在忙吗?”

“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没去公司我觉

得很饿,你能不能带点吃的回来?”

刚才,经过努力,肖亦然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坐到了床沿。

胃饿得一抽一抽,很难受,并不是非要白严给他带吃的回来,他完全可以自己订餐的。、

只是,他想见他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格外脆弱,而那个梦令他到现在都无比后怕,就好像白严真的不要他了,在他心上捅了_刀,然后扔下他,牵着别人的手走了

很想马上见到他,找回一点现实感

白严正要开口问问肖亦然,哪里不舒服,这时,站在他旁边的池郁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打断了他。

“白严,听说最近新上映了一部电影,口碑很好,我很想去,你陪我好吗?”

他的声音听着柔和,其实音量不小,电话那头的男人一下子就听见了,呼吸徒然变得沉重,想开口说些什么,阻止白严,让他回来陪他,却发现喉咙被梗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的,白严会选择池郁,而不是他。、

白严沉默着,池郁却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脸上的笑容渐渐转化为失落,眼睛也顺应时机得红了,轻声道……

“你不想去吗?那就算了

“我们回家吧

说着,像是不想让白严看到自己失态一般,越过他向前走了几步。、

对于一个极有可能得抑郁症的人来说,情绪大起大落是最为忌讳的,白严看着池郁清瘦的背影,不由得担心起来,于是,大步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臂,沉声开口。

“我陪你去。那部电影,正好我也想去看。”

“真的吗?”池郁倏然转身,黑眸发亮地看着他,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失落。

“恩,真的。”

白严回了一声,拿着手机,正要拒绝电话那边的男人,却看到手机屏幕上的‘通话结束’四个字。

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显然是肖亦然主动挂的。、

白严内心忽得生出几分不安,随即,又觉得自己是多虑了,男人早上的时候看着还好好的,就算身体不舒服,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才对。«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与池郁去看电影了……

肖亦然机械地盯着已经黑掉的屏幕,明明全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捏着手机的手,骨节却紧得泛白。

渐渐得,他松了手,手机‘啪’得一声砸到了地上,原本有神的双目一点一点失去焦距,空洞得像是缺了灵魂的人偶

那一晚,白严凌晨12点钟才回来。

男人躺在床上安静得睡着,一切看上去都与平常没什么两样。、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肖亦然用了多么庞大的勇气和坚强,在维持着这段不平等的关系。

在感情里肆无忌惮的人,在一点一点消耗着对方的爱。、

亏欠太多的话,总有一天是要还的……

京城的天气也不知是怎么了,从肖亦然发烧那天开始,接下来_周都是阴恻恻的,丝毫没有放晴的意思。

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了一阵后,肖亦然站起身披上厚重的羽绒服,拖着疲惫的身躯下班了。

中午吃了一个便当,分量不小,可才到三点钟就饿了,到了现在,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

隔着衣服摸了摸凸起的小腹,肖亦然轻轻皱起眉,挣扎了一番后,还是决定去公司楼下的餐厅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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